日前,江苏泰州警方成功侦破了一起涉及上海、云南、广东等十多个省市的“网络卖淫案”,使“外围女”这一群体再次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据了解,所谓“外围女”,是指那些打着模特、演员等旗号,从事招揽卖淫生意的一群人。她们经过专业公司的包装,将自己打造成所谓的明星,以此来提高自己的身价。在这起案件中,一名男子半年内与“外围女”发生交易160多次,挥霍钱财近三百万元。该男子曾是某银行的高薪工作人员,后来辞职下海。自从他与“外围女”们接触后就再也无心事业,经常去上海或者把“外围女”招到泰州嫖宿。
2014年,该男子涉嫌合同诈骗1700余万元被警方立案侦查。他花费巨资嫖宿的事情也东窗事发。警方根据该男子提供的线索,一举查明了这个涉及全国十多个省市的“外围女”卖淫网络,抓获主要犯罪嫌疑人5人。
据该男子交代,他沉迷于追求女明星、女模特们不能自拔,每次交易金额达到数万元不等。而且,与该男子发生过金钱交易的这些“外围女”们还会主动帮该男子推荐自己的同行,甚至只要该男子肯花钱,不管人在何处,都会很快被叫来。然而,警方调查发现,这些所谓的女明星、女模特们不过是一些平常女孩。她们通过拍摄视频、写真集,找写手在网络上推广,给自己营造一个模特、演员或者主持人的身份,以此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2015年10月22日,与该男子交从甚密的犯罪嫌疑人刘某,在其租住的上海某高档小区内被公安机关抓获。警方查明,刘某等人所在的“外围圈”分布范围广泛,以移动聊天工具为平台,相互介绍生意。其中,刘某利用所谓的模特身份,不仅涉嫌自己进行卖淫,还多次介绍她人卖淫,从中非法获利。
在这起案件中,还有一些高学历、名校毕业、专业模特的女性犯罪嫌疑人。她们既然有一份足以养活自己的体面工作,那为什么还要做“外围女”呢?在看守所里,犯罪嫌疑人刘某讲述了自己被名利扭曲了的人生追求。1988年出生的刘某是上海某知名高校艺术专业毕业。在上学期间,她曾兼职做过模特,还一度成为签约车模。那时候,刘某觉得,无论做什么,都要留在这个大城市。为此,刘某尝试过多份职业,但是她总觉得赚钱太慢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已经是签约车模的刘某接触到了“外围圈”。
刘某原本只是有偿陪客户吃饭,一次能赚几千块钱。然而,随着她接触到的饭局越来越多,她不再满足于只参加有偿饭局,还想挣更多的钱。于是,她以专业车模的身份加入“外围圈”,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快速赚钱的捷径。通过这样的钱色交易,刘某的生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开豪车、住豪宅、购买奢侈品,刘某一下子成为别人眼中的“白富美”。如果没有东窗事发,从名校毕业到专业车模再成功转型开公司创业,刘某是很多同龄人羡慕的对象。然而,这一切光鲜的背后,毕竟都是刘某通过不光彩的交易获得的。
这起案件中,一些女性犯罪嫌疑人和刘某有着相似的心态,在攀比、虚荣心理作祟下,她们误入外围圈,成为外围女。1992年出生的李某大学刚刚毕业一年多,曾经是某艺术学院的学生。从小学到大学,李某的文化成绩和专业成绩都名列前茅,也经常参加各类主持活动。但是慢慢地,李某越来越关注自己在衣食住行上的优越感。2013年,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还在上大学的李某被一个女性朋友介绍进了“外围圈”。这个圈子外表的光鲜浮华,触动了李某蠢蠢欲动的内心。
从几千元一次的饭局,到万元一次的陪宿,有了一点钱之后,李某就想到了去包装自己。她开始找公司在网络上宣传自己,拍假片子、报道假新闻,甚至学习马术、高尔夫、红酒及奢侈品鉴定等知识,目的只是为了进行卖淫交易时获利更多。而李某的“身价”也从1万元涨到了3~5万元。后来,李某通过整容整形,又把自己打扮得跟国内某知名影视明星有了几分相似,以此提高身价。
不到一年的时间,李某开豪车、用奢侈品,把自己打造成所谓的成功人士,还想出一个噱头:“开着跑车卖面膜”。李某说,其实她的家庭条件非常好,父母都做生意,上学的时候每个月零花钱曾有好几万。但是,父母给的钱渐渐无法满足她的挥霍。一直到被警方抓获,李某才感觉悔不当初。
邱某因为沉迷于嫖宿,巨资花销让他不堪重负,不仅毁了事业也毁了家庭。而这些“外围女”,本来有一分不错的工作,却为了满足虚荣心,追求所谓的浮华,而自甘堕落,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披着模特、演员外衣,干着肉体交易的“外围女”的未来在何方?嫁富商“上岸”,从此过上阔太生活?那只不过是电影里的情节。模特露露(化名)反问记者:“如果你是男人,花钱买来的你会结婚么?有的姐妹最后做了三儿,其实根本就不算,只是一个准小蜜而已。”
“这种生活想起来不齿,而且车子房子,过两年也是别人一句话就能收回的,毕竟写的不是姑娘的名字。但是衣食无忧,好房好车的生活,可能是这些姑娘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露露说:“聪明点的姐妹,会在做小蜜的时候存下不少现金傍身,但毕竟这种傻男人可遇不可求。”而崔紫轩则讲述了一个发生在身边的故事:“我有个朋友,都要结婚了,做了一次外围被男朋友知道了,分手了,他们谈了4年恋爱,双方家长都见过面了,她最近得抑郁症了。”
在模特圈里闯荡了一年多的崔紫轩,经常会收到一些“经纪人”发来的外围邀约,价格很有诱惑力。在她看来,“外围女”一天一万到两万的身价,早已成为圈内公开的秘密。她还给记者展示了一条“招聘信息”,上面写明:某俱乐部招聘商务模特,一单五千到一万,一月至少八单,费用预先支付。这个价格和外传的“3天 60万”有较大差距。 “经纪人”们就这么直白地发来招聘信息,有兴趣就做,没兴趣拉倒,绝对秉承“非诚勿扰”,“欢迎拉黑”的原则。即便如此简单粗暴,经纪人的邮箱还会经常被嫩模们的简历塞满。“我身边有个模特做商务,一礼拜就挣了十万。许多年轻女孩儿还是抵抗不住金钱的诱惑。”崔紫轩说。
那“外围”这个交易圈子又是如何形成的?做“外围”的模特们通过什么渠道找到“组织”?小琳总结,租间写字楼,设有一到两个面试间,有三五个人办公,那么恭喜你,一个看起来不错的模特经纪公司就诞生了。公司职员的名片上,可以名正言顺地印上“XX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CEO”、“XX首席XX师”、“XX总监”。
“这些经纪公司都会有聊天群,刚入门的模特都会加进去,里边有经纪人会以正规活动的名义发通告,模特们就会主动投简历。但很多活动模特投了简历以后才知道是商务活动,相当于被‘骗’去个人资料,接下来就会通知模特们面试。”“富商相中后,经纪公司会以各种诱饵去跟你谈条件。当然了,做商务的价格高得离谱,一顿饭就净挣五千,三天陪吃陪玩净挣两万,相比走秀、出席小活动,这个价格很有吸引力,而且现在野模很多,慢慢的就出来一批‘商务模特’了。久而久之长经纪人手头就会积攒一些做‘外围’的名录,如果富商有商务模特的需求,经纪人就会直接打给那些女孩儿。”崔紫轩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