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到了,平常总有人想找有趣的灵魂,今天还找吗?今日聊一聊哲学家与他们的“鬼”这个有意思的话题。

一、殷周时期

从“鬼是你祖宗”到“鬼是一团气”。

殷周的鬼神观念大致可分为下图三类:当我们谈到鬼时,都是人鬼。《礼记·祭法》言:“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说文》中,也将“鬼”字解读为“人所归为鬼”。《释言》“鬼之为言,归也”,直接告诉我们,在语词上“鬼”等同于“归”。《礼记·中庸》引子曰:“鬼神之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则强调了“祭如在”的要求。由此分类可知,殷周的鬼神观念,带有人形、人格化的特征,人鬼保留了祖宗的形象面貌,且延续了庇佑子嗣后代的意识。

而在《礼记·祭义》中记载了孔子与弟子论鬼神:宰我曰:“吾闻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谓。”子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与神,教之至也。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君蒿萋伧,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

在这里,孔子的讲法已经是气的观念流行后的产物,祭祀就是求得与鬼神的感通。众生死后,其气发扬上升,活人不能闻见,但气常在左右,可以感动人,显示其存在,也可以在祭祀时回到祭祀者的面前,享承祭祀。但与殷周有所不同的是,人死而鬼,便回归为气的一部分。

二、孔子时期

有闲心问鬼,不如打个电话回家。

《论语》中说鬼,共计4处:在《论语》中,我们可以从孔子对祭祀的看法上知晓,祭祀的仪式特征不再受到殷周那般的重视,而是借由祭祀这一行为,阐发孔子学说中仁与智的二重原则。对于鬼神的宗教信仰,已经转变为人文精神的彰显,对生活世界的强调以及对人本身的重视,成为了我们看待鬼神时应得出的合理推论。祭祀,并非要求我们去追问鬼神是否存在。祭祀行为的或繁或简,其延续至今的意义在于,不断地提醒我们以实际的行动和真诚的情感,去践履、诠释“孝”“敬”。谈到鬼神,也并非要使人迷信而心生恐惧,而是在潜移默化中承继慎终追远的态度和精神。所以,“鬼节”并不可怕,反而是充满了人情。

三、庄子时期

子非鬼,安知鬼之乐?

《庄子·外篇·至乐》讲述了庄子和死人的头盖骨对话的一个故事,从中我们或许可以窥见庄子对人死后化为鬼的生活的想象。故事是这样的:

庄子、苏格拉底和王充都对鬼的看法有所不同。庄子在《庄子·外物》中提到了一个髑髅,他用马鞭敲了敲髑髅,问道:“先生是怎么死的?是遇天灾人祸而亡,还是享尽天年而死?”髑髅回答说:“我是因为病死了。”庄子问髑髅:“你愿意听听人死后的生活吗?”髑髅说:“好。”髑髅说:“人一旦死了,就不用经历人世间的任何忧患操劳,可以从容安逸地自在生活,比君主还快乐。”但是庄子不相信这个说法,他认为这只是一种幻想。

苏格拉底则认为自己有小精灵守护着他,所以他才不怕。

汉代思想家王充则认为“鬼”并不是人死后变成的,而是人们构思想象造成的。具体来说,人在身体虚弱、生病时就会担忧害怕,害怕就会胡思乱想,于是眼睛就会恍恍惚惚看到“鬼”。但人一旦身体健康,就不会担忧害怕,也不会看见所谓的“鬼”了 。

苏格拉底并没有明确提出自己遇到鬼,或者有鬼魂的经历的对话。不过,在《申辩》中,苏格拉底一共提到过两次所谓的“精灵般的事物”。第一次提及是在苏格拉底谈及自己为什么从不涉足公共事务的时候,他给出的理由是:“你们已经在许多场合听我说过关于这个的理由了:我有一个神圣的精灵般的事物。这种情况在我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开始了,它是一种声音,当它出现的时候,它总是阻止我去做我想要去做的事情,但却从不劝我去做某事”。苏格拉底说:“在所有先前的时光里,如果我要做不正确事情的时候,我那熟悉的预言性的精灵般的事物总是时常出现,甚至在很小的事情上反对我。但是现在,正如你们自己所能看到的,我面对着一个人能想到的,被习惯认为是最恶毒的事件。然而那个神圣的警示既没有阻止我在破晓离家,也没有阻止我上山来到法庭,也没有在我演讲中将要发言的任何地方阻止我” 。

从上面两段引文来看,可以看到苏格拉底对“精灵般的事物”有以下几点说法:(1)他对“精灵般的事物”有三种不同的称呼。但是这三处的说法并无不同,指的都是同一个事物,只是措辞上稍有不同。(2)他认为精灵般的事物是一种声音。而该声音只是消极地阻止他去做某件错误的事情,却从不要求他去做某事。从两段文本来看,苏格拉底提到了精灵般的事物没有阻止他离家、来到法庭或者演讲中的任何内容,但是却阻止他参与公共事务 。

. 辩证法:生者会死去,死者亦复生。

2. 灵魂回忆说:人们在接触新知时不感怪异,因为出生前就存在的灵魂储存有相关记忆。柏拉图认为,存在着的灵魂是一种永生永动的常形存在。

3. 灵魂与肉体的关系:肉体是灵魂的拖累,它的欲望不断搅扰灵魂,生命即灵魂陨落后与肉体结合。柏拉图描写了“灵魂看剧”事件。灵魂看完诸神表演的戏剧归来,驭灵者失神之际灵魂之马坠落并折损翅膀,因而灵魂与肉体结合,从此不复见真理。

4. 笛卡尔的观点:我思故我在,谁还怕鬼怪。笛卡尔关涉鬼怪的观点有二。第一是他在寻找知识基础时恐惧的“骗人小恶魔”,第二是他对独立于身体的灵魂实体的强调。

5. 小恶魔的存在意味着,即使我没有做梦,感官没有产生错觉,依然有可能存在一个小恶魔,它一直在欺骗我。这个小恶魔与其说让人害怕,不如说让人产生《楚门的世界》中荒诞的恐惧感。笛卡尔整治它的方法是,做最坏的打算——在一切都是假的情况下,也必须存在一个能被欺骗的意识,这样即使存在小恶魔,也不能抹去“我思”存在。

6. 另一种“利用”笛卡尔小恶魔的方法参见动漫《NANA》,小松奈奈把生活中一切倒霉之事的责任都推给这个无辜的爱骗人的小恶魔。

7. 笛卡尔的“身心二元论”。这里的心灵就是传统所说的灵魂,它是一种不可分割的实体——“除了自身存在之外什么也不需要的存在之物”。笛卡尔认为,灵魂实体才是人的本质所在,感觉的承受者也是灵魂,它通过大脑里的松果体与肉体连接与外界接触,但它终究独立自处,不会随着肉体的死亡而死亡。

8. 那么肉体死亡后,灵魂何以可能存在?笛卡尔认为,第一,灵魂是实体,不会土崩瓦解;第二,灵魂是上帝创造的,如《谈谈方法》中所说,“所有的本体,即一切不经神创造就不能存在的东西,是凭它们的本性不会朽坏的,而且它们不能停止存在,除非神亲自撤回对它们的维持,让它们化为乌有。”这么说来,肉体死亡后被遗弃的幽灵并不可怕,倒显得可怜,毕竟它们连魂飞魄散的自由也没有。

“罗素的茶壶”是由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提出的一个类比概念,用来阐述举证责任的问题。 罗素认为,如果有人提出一个不可证伪的宣称,比如地球和火星之间有一个茶壶在围绕太阳转,而他希望别人相信他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个宣称是错的,那么这个宣称就是没有证据的主张不值得被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