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大婚风波

这一日,太子府和齐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不少人都带着厚礼登门,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齐国公府的人笑容满面地接待着客人。苏锦屏也因着要出嫁,所以回到了齐国公府。

灵儿也被调了回来,正和轩辕以陌一起为苏锦屏打扮。一袭红色的嫁裳似火,衣摆襟口处绣着雏凤,腰间束着玉带,宝石玉环镶嵌其间。一只彩金打造的凤头钗插在发间,那凤凰的眼睛竟用的是金刚石,璀璨夺目,叫人不敢直视,钗头垂着几条流苏,极小的东海明珠绽放着璀璨光华,诉说着此物的价值不菲。凤头钗的后头,又插着数根金簪,全是按着太子妃的礼仪,华贵异常。

苏锦屏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淡淡地坐在梳妆台前。忽地来了兴致,提笔细细地描眉起来。本来就是极好的容貌,那眉也是不扫而黛。可是偏偏在她特殊的手法下一扫,更显得一张脸美艳逼人。将一旁的七彩胭脂拿过,轻轻地调配,而后给自己扫上一层淡淡的眼影,也是红色,绮丽妖娆。一双美眸盼顾生辉,美得好比那叫人心折的仙女,却又像极了魅惑人间的妖精。

画完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今日,就要出嫁的。以前她可是想都没想过,可而今,心中竟然有着一丝期待,和丝丝紧张。偏过头,看着有些呆滞的以陌和灵儿,开口笑道:“我美吗?”

“美!”两人傻傻地点头,双生子一般的开口赞叹,“太子妃,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今日,她为他穿上了嫁衣,也要向他展示最美的自己。上一次穿上嫁衣,是为了骗皇甫逸。这一次,是为了嫁给心爱的人。

莹白的素手触上发间的凤头钗,开口笑道:“这东西,还真是挺好看的!”

“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亲手做的。自是不会差的。太子殿下的这个凤头钗可是半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足足废了一块足斤的金刚石、一匣子东海明珠和数百两彩金才锻造成功的。”轩辕以陌笑着开口为自家殿下邀功。

在现代,彩金不如黄金值钱。但是在古代,数量却极为稀有。所以比那黄金贵重很多。本以为苏锦屏听了这话会高兴地夸赞殿下一番。岂知她却咬牙切齿地开口:“这个败家子!老娘还没嫁过去他就开始乱用钱!不会打造不会让别人来造吗?浪费了老娘那么多东西!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再看着那美的惊人的钗子她已经不觉得好看了只觉得肉疼、心疼甚至浑身都疼!

轩辕以陌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有点发麻。殿下交代过这东西的来历是不能说与姑娘知晓的。可是自己一时嘴快竟然给说出去了这......看姑娘的反应要是姑娘找殿下算账自己这是凶多吉少啊!

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邓岚津拉着云紫衣的手一起走了进来,云紫衣刚看到苏锦屏时有些尴尬,但见对方的眼神并无恶意,便松了口气。

“是母亲让我们过来看看你好了没有,太子府的花轿就要到了!”邓岚津大步走到苏锦屏跟前,笑道:“看样子,是已经好了,今日的新娘子可真是极美,与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真乃绝配!”

“大表嫂和我那表兄,不也是绝配?”苏锦屏笑着打趣。

越王府和齐国公府虽已定下亲事,但毕竟还未成婚,苏锦屏这么一说,邓岚津脸红了:“休得胡言!”

这话逗得整个房间的人都笑了起来。邓岚津更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她瞥见苏锦屏头上的簪子,开口道:“这簪子倒真是件好东西,太子殿下对你还真是上心!”

在南岳,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金银珠宝和美丽的饰物,因为那不仅是财富,更是面子。邓岚津脸上也露出了羡慕之色。苏锦屏看着她这羡慕的模样,顿时觉得倍有面子,虽然她并非特别虚荣的人,但人嘛,都是要面子的不是?因此原本准备好好教训百里惊鸿一顿的心,也瞬间消散了。

她对邓岚津说:“原来大表嫂喜欢这个?等到大表兄娶亲的时候,我一定也叫大表兄做一个更好的!”

“你们在说什么?!”“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道浅黄色的身影跑了进来。一见到苏锦屏,瞬间呆住了。娇俏的小脸上满是神往,呐呐地道:“皇嫂,你好美啊!”

“公主,您这么跑到这里来了?”邓岚津愣了一下。按照礼节,百里蓉应该出宫去三皇子府,而不是齐国公府。

百里蓉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地说:“怎么了?不能吗?我就是要比我皇兄先看到新娘子是什么样子!”柳眉横倒,一副生气的模样,显然不买邓岚津的账。

这位公主殿下的骄横是众所周知的,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现如今嫡亲的皇兄又成了皇太子,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没人敢触她的眉头,邓岚津也无意和小丫头计较,淡淡地说:“公主殿下恕罪,是臣女多嘴!”

“公主殿下,架子不小啊!”苏锦屏故作无意地开口。

于是,刚刚那位母老虎似的人瞬间变成了一只猫,蹭到苏锦屏身边:“皇嫂,哪里敢啊,蓉儿这不是急着想见你嘛!”她还指望着皇嫂以后没事就带着她四处去玩呢,千万不能得罪了她!

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开口:“你最好乖乖的,以后跟着皇嫂才有肉吃!”

“嗯!”忽地抬起头,看到了她头上的凤头钗,“皇嫂,这钗子好漂亮啊,可不可以送给我,我拿自己所有的宝钗和你换!”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么闪闪发亮的东西,实在是太美了!

这可是他亲手做的,苏锦屏当然不愿意给了。摇了摇头:“这个可不行,其他的倒是可以!”

“真是小气,还说是我皇嫂呢,哼!一个钗子都舍不得!我百里蓉没有你这样的皇嫂,我要告诉皇兄说你欺负我!”双手环胸,偏过头不看苏锦屏,很是不高兴的模样。

而就在此时,门口有一个下人经过,听见了百里蓉的这句话。看了一下门口,难道里面在吵架?眼神一顿,飞快的踏步而去......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苏锦屏被逗得笑了:“像个气球似的!等你出嫁了,我便亲手做个更好看的送给你!”

“此言当真?”百里蓉状似怀疑的看着她,只是眼底却闪烁着晶亮的火焰。

“唉......果真是女大不中留,我们的公主殿下已经急着想着嫁人了!”苏锦屏戏谑的声音。

百里蓉当即羞得跳脚:“皇嫂,你讨厌!”

就在笑闹间,敲门声响起了:“好了吗?太子府的花轿到了!”

这话一出,轩辕以陌赶紧开口:“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出来!”说罢便将红盖头盖在了苏锦屏的头上,牵着她就出了门。

门口吹吹打打,笑闹声不绝于耳。冷子寒作为苏锦屏的“哥哥”,肩负起了背她出门的重任,看着她一袭红衣似火,他的眼中只是笑意和欣慰,背起苏锦屏,邪肆狂傲的声线响起,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小锦,送你出门,我就走了!”

“嗯!”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一时间却说不上心中是何种感受。

“我的红尘,终究不是你的红尘!”似是而非的叹了一句,让苏锦屏感觉到自己语中的洒脱。在冷子寒的心中,小锦的幸福最重,若是能让她安心些,自己装作洒脱一点又何妨?

听出了他语境中的开阔,苏锦屏笑着开口:“你早就该想开些的,万丈红尘,总有一粟是属于你的!”

这话出了,他却没有再开口回话。是啊,万丈红尘,总有一仗是属于我的。可是小锦,你又怎知,万丈红尘,在我心中,都不及一个你。你又怎知,亲手背着你,将你送入他人的怀中,于我来说,又是怎样的煎熬。但是......只要你幸福,要冷子寒做什么,都愿意!只是把痛楚藏在心里,又算得上什么呢?“是啊,早该看开的,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记得吹这墨竹哨。只要冷子寒还活着......”

说到此处,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苏锦屏笑道:“只要还活着,便决不食言吗?”

不是,是......只要冷子寒活着,就是为你一个人活着,这是冷子寒活着......仅剩的价值。可是这样的话,他又怎能说出来让她自责内疚呢?“是!只要我还活着,决不食言!这墨竹哨收好了,可别又扔了!”说着,背着她的右手移到前方,将墨竹哨递给她。

苏锦屏笑嘻嘻的收下:“放心吧,你求我扔,我也不会扔!”

话音一落,就到了门口,冷子寒将苏锦屏放了下来。而大门口,十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红衣男子,一身谪仙般的气质,在红衣的渲染之下变得妖娆,两种极端的特性,却奇异的融合,在冲突之中形成了一股致命的诱惑。

似血的衣衫随风轻扬,凤眉修目,精美的五官就像是上天的杰作,墨发被火红色的血玉束在头顶,高挺的鼻梁含着凌云远山之气,形若芝兰玉树,身姿挺拔,淡然而立。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似清辉一般醉人,只是一眼,就让人沉沦其间,不可自拔。骄阳的光辉洒落在他的身上,却更渲染其倾世的风华,红地毯铺在脚下,一步一步,对着心爱的女子走过去,寡薄的唇畔微勾,美得像一株绽放在世间的火莲,叫人不敢逼视。

走近她的跟前,伸出手,淡淡的开口:“上穷碧落下黄泉,永生永世,定不相负。”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太子殿下,他们仙人般的太子殿下,为那个上官锦做的事情还少吗?斗琴比美,哪一个不是让人啼笑皆非?现下,竟然能在天下人的面前许下这样的诺言!

她听罢,伸出手,放到他的手中:“生生世世,只此一人!”

生生世世,只此一人!冷子寒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疼痛,生生世世,只此一人?就连来生,她也不肯给自己机会么?

这话一出,百姓们的震惊感却不是很大,一个姑娘家,难道还想嫁两个人不成?当然是该只此一人了。可是,让他们更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百里惊鸿扬唇浅笑,笑得天地都瞬间黯然失色,而后,敛下笑意,淡淡的开口:“生生世世,只此一人。”他岂会听不出她话外之意,不过是在提醒自己她要的唯一,就是她不说,他也不会忘。

什么?!百姓们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没搞错吧?太子殿下是要登基为帝的啊,这......这是说从此废了后宫吗?

可是百里惊鸿尤觉不够,复又开口:“若有一日,有违此誓,便叫我堕入轮回,永落畜生道。”

什么?!天哪!他们一定是耳朵出问题了,一定是最近生活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幻听,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苏锦屏笑了笑,任由喜娘牵着她的手,将她送上了花轿。喜娘手里拿着多余的红绸站在一旁,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将她送入轿中,然后翻身上马,动作熟练得如同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许多姑娘都捂住了嘴巴,生怕惊叫出声......

随着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迎亲的队伍离开了齐国公府的门口。突然,一把扇子从轿中飞出,陈氏赶紧去洒水和米。一袭墨袍的冷子寒怔怔地看着花轿离去的方向,直到眼中再也看不见那刺目的鲜红,才收回了目光。然而,他突然“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比苏锦屏今日那一袭红衣还要艳丽几分。

“寒儿,你这是怎么回事?”陈氏大惊失色。

冷子寒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唇角的鲜血滴落到黑衣上,让那颜色更深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事,便凌空而起,乘风而去......

太子府内。

宾客们都在门口等候新郎新娘的到来。太子娶妃确实有些仓促,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准备,就收到了请柬。原以为这么仓促的婚礼会有些纰漏,却不曾想竟是这般风光无限,场面也是大得让人叹为观止!

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众人翘首以盼。突然,站在门口的灭不小心扫到了门口的火盆,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上前将那个火盆端得老远扔掉,心想:以殿下对太子妃的那个德行,看见这火盆,别说是放火盆的人了,他们整个太子府的人都会跟着倒大霉!

整个太子府的人,除了毁之外,基本上都是喜笑颜开。原本毁也是很喜欢苏锦屏的,但是发生了上次冰心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很难对这个女人产生好感了。只要一想到对方当了太子妃,自己以后会不会又被送去给人暖床,他就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砍了她才好。而且那个该死的冰心,现在正在太子府里面找他,所以他藏得越隐蔽越好!而墨啸则穿着一身墨袍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花轿落地,百里惊鸿和苏锦屏执着红绸一起走进了太子府。

“挣!”一声如梦似幻的琴音响起,正是凌远山的琴声无疑。一曲本该是缠绵悱恻的曲子,在他的撩拨下,宛如山间流水般的净洁淡雅。很多人家中有婚嫁事宜,都会请凌远山前来演奏。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个人从来不顾及场合,只穿白衣。若是不满,便不去。所以今日,他也是身着一袭白衣坐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撩动着琴弦。

他并不是百里惊鸿请来的,而是和冰心一起来的。冰心是苏锦屏的人,整个太子府的人都知道,所以也没敢拦。可是,某人听到这琴声后,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今日是他和锦儿的大婚之夜,总不能也如上次一般,过去弹琴吧?

琴声幽幽地落下,凌远山站起身,走到那两人的身边,对着盖着红盖头的苏锦屏开口道:“恭喜!愿二位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清泉般的语音动听至极,干净而又纯粹。

“多谢!”苏锦屏点头。

“太子殿下,吉时到了!”司仪提醒道。

喧闹的场面顿时静谧下来,只剩下宾客们小声的笑闹。百里惊鸿淡淡地扫了凌远山一眼,牵着红绸,和苏锦屏一起走进大殿。两人站在殿中,等待司仪开口。

司仪仰头,高声道:“一拜天地!”

两人同时转身,对着门口,弯腰......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好好的婚礼,就这么被打断了。百里惊鸿淡漠的面色头一次有些发沉,灭也赶紧上前去拦着他:“太子殿下的婚礼,什么不好了?你是不想活了吗?有什么事情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

可是那下人却很是固执地站着,对着百里惊鸿的方向一阵大吼:“太子殿下,蓉月公主被人谋害了!”

“什么?!”所有人都是一惊,苏锦屏伸手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一张美若天仙,魅若妖精的脸展露在众人面前,但是人们只是怔了一下,就回过头去看着那下人的方向。

百里蓉被人谋害了?方才她不是还和自己一起在房里说着话吗?一瞬间,她感觉到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自己而来的阴谋,对方就是等着这一日,等着大婚的时候,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然后才动的手!

而百里惊鸿此刻已经到了那下人的面前,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慌张:“你说什么?”百里蓉是他唯一的亲妹妹,怎么能有事?怎么能!

“蓉月公主被人谋害了,她的尸体是在太子妃出嫁前的闺房被发现的!”下人飞快地开口。

果然!苏锦屏的眸色冷了下来。那会儿出了房门,她只顾着冷子寒的心情,却将百里蓉给忘了,忽视了那个爱热闹的小丫头,必定要跟着一起过来的细节,所以才会弄成这样。

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转向了苏锦屏,眼中带着怀疑。上次平阳公主的宴会上,上官锦和蓉月公主闹得就不是很愉快,蓉月公主也曾经大骂过她贱人,若真是她为了报私仇,杀了蓉月公主也不是不可能。而百里惊鸿,却在脑中思索:锦儿绝对不可能动蓉儿,只凭蓉儿是自己的妹妹这一点,锦儿就一定不会动。那么,会是谁?

“去齐国公府。”他淡淡地说了一声,便飞快地踏出了门。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在这里穷怀疑有什么用?百里蓉的尸首还在齐国公府,过去看看才知道结果啊!

苏锦屏也顾不得自己这一身繁琐的衣物,匆匆忙忙地跟着百里惊鸿出去了。这下宾客们也都跟着转移,往齐国公府而去。

进了门,齐国公焦躁不已。一个公主死在自己的府中,这问题能不大吗?看见百里惊鸿和苏锦屏都过来了,更是脸都青了!谁都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这才方走,马上就回来了,有多不吉利就不用说了!但是现下谁还顾得了这个?

一路到了苏锦屏的房中,就见百里蓉倒在血泊中,看样子刚死不久。旁边有一个大花瓶,碎了一地,应当是杀了百里蓉的凶器。在看到百里蓉尸体的那一瞬间,苏锦屏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而百里惊鸿更是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蹲下身子,抱着百里蓉,身子隐隐有些颤抖,修长的手紧握成拳,心中满是愧意,蓉儿,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苏锦屏看着他这模样,没有开口,她知道他现下正是难受,所以没有出言打扰他。京兆府尹也闻讯而至,一见地上的尸体,当即开口:“太子殿下,看样子公主应该是死了半个时辰左右!”半个时辰,大概就是太子府和齐国公府一个来回的距离,也就是说,就在苏锦屏出嫁的时候,百里蓉遇害了!

这么算起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了。京兆府尹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身前,开口道:“太子妃,请恕下官无礼,您能否告知下官,公主为何会死在您的房中?”“不知道。”这是实话,她确实是不知道,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忽的,有一个下人瑟缩着上前,开口道:“大人,我有话要说!”那下人一边开口,一边颤抖着,强自让自己镇定。其实他原本不想管这些事,因为跟他没有关系。而且一个不对,交代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但是公主殿下可是他们南岳皇族的人,而那个上官锦却是东陵的人。这种民族间的隔阂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站出来指证!

那京兆府尹也正是为难。毕竟上官锦的身份特殊,现下是太子妃。说不准将来就是当朝皇后。他也不敢出言责问。现下见着有人开口自然是喜不自胜!“你是何人,有何话要说?”

那下人是齐国公府的家丁。上前几步道:“小人是齐国公府的家丁。今日经过太子妃房间的时候听着公主和太子妃在里面发生了争执。公主似乎是看上了太子妃的一个凤头钗而太子妃不愿意给两人就吵了起来!”

“胡说!”轩辕以陌上前一步恼怒地开口。“太子妃何曾与公主吵起来?不过是公主生气说了那么一句话。太子妃答应了公主待到她出嫁的时候便送公主一个更好看的。公主还很是高兴地问太子妃此言是否当真你不过是听见一句话就如此捕风捉影诬告太子妃该当何罪!”

“姑娘,你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婢,所以你的话,不足取信!”京兆府尹冷着脸开口,打断了轩辕以陌的话。灵儿上前一步,开口道:“我们的话不足以取信,那越王府的郡主,和齐国公府的大小姐,也都是见着了的,她们的话可以取信吧?而且那时候,下人一来催,太子妃就出去了,齐国公府的大小姐,和越王府的郡主都是跟太子妃一起出去的!”

京兆府尹一顿,复又开口:“与太子妃有亲的人,都应该避嫌!”这话,就是说苏锦屏的大表姐云紫衣和未来的大表嫂邓岚津的话,都不足以取信了。

“你!”灵儿顿时气结!

苏锦屏冷笑一声,开口道:“那大人的意思,就是我们的话都不足以取信,就凭这奴才的一句话,便能定了我的罪吗?”

“这......不是,下官没有这个意思!”京兆府尹赶紧低下头,但还是不屈不挠的开口:“太子妃,不论如何,公主死在您的房中也是事实,而且时间上面也极为巧合,现下更有下人指证您与公主发生过争执,所有的证据对您都是不利,您应当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是,若是不能,下官也只好按照律法,将太子妃带到大堂审问了!”

“放肆!太子妃是什么身份,是你说审问就能审问的吗?”以陌登时大怒。

京兆府尹低头:“本官不过是按律法办事!”

苏锦屏看了他一眼之后,脑中有些凌乱,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漏掉了什么,金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到了苏锦屏的身边,走到百里蓉的跟前嗅了嗅,忽的对着那群世家千金冲了过去,引得众人惊叫连连!赶紧避开,而金子这一冲,就咬上了浅殇的衣摆!

“砰!”的一声,苏锦屏脑中的一根弦断了,浅殇!对了,是浅殇!她漏掉了什么,就是漏掉了这个人,今日在自己化妆打扮的时候,浅殇就一直默默在待在房中,什么话都没有说,而自己也未曾留意她们走了之后,浅殇也没有跟上!

是她做的吗?抬眸直视着她,却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浓烈的恨意!没错,就是自己做的,当初慕容双无意中在青楼遇见了她,而后慕容大公子告诉自己,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所以她才会答应他们,接近她,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姐姐报仇!这么久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上次将那只狼放出去想咬死她,竟然也没有成功。

要不是得到高人相助提点,她也想不到这么好的法子!杀了百里蓉,嫁祸给这个女人,谋害一国公主,必死无疑。而且就算是被人知道是自己做的也无妨,因为她是苏锦屏的丫头,她杀了人,说是被指使的,不是很顺理成章吗?为了帮姐姐报仇,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没错,那个苏锦屏对自己很好,但是对自己再好,也换不回她亲姐姐的一条性命。若是她以为出于对姐姐的愧疚,只要对自己好一些,她浅殇就会感激涕零,那她就大错特错了。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这个虚伪的女人而已!

轩辕以陌也是一惊,没想到昨日只是猜测,就真的应了那句话!其实她们也都防着她,防的却是担心她对太子妃动手或是下毒。没想到她居然会使出这样的招数,现下太子妃就算能找到证据,说是这个女人干的,也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

苏锦屏深呼吸了一口气,拳头攥紧。半晌,凤眸张开,失望和复杂兼有的眼神扫到了浅殇的身上:“这件事,是......”.

第28章皇上饶命!当年的事情全是误会!

是我做的!这几个字还没说出,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就响起了:“不可能是锦儿做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着百里惊鸿,京兆府尹上前一步:“太子殿下,所有的证据都直指太子妃,即便不是太子妃做的,她也应该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本宫说不是她,便不是她。”美如清辉的眼神扫到他的身上,不带一丝情绪。这表情让京兆府尹一阵胆寒,还想开口却有些胆怯。紧接着,向来铁面无私的刑部尚书上前开口:“太子殿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您有意袒护太子妃,也挡不住铁证如山,请您不要妨碍京兆府尹行事!”

浅殇在一旁紧张地攥着手,却猛然看见百里惊鸿的眼神正放在自己的身上,那眼神很淡,冷得惊人。让她冷不防地觉得有些害怕,却强自镇定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苏锦屏的心中也仿若千万只蚂蚁啃咬。百里蓉虽然偏执了一些,但秉性却是纯良。不论浅殇是为了什么,也不该杀了她来报复自己。可是浅殇是浅忆的妹妹,她却不忍让她去死!而且这一招确实是毒辣。已经将自己逼到了绝境,不论她说不说是浅殇做的,她都逃脱不了主使人的罪名。就算她用催眠术引得对方承认此事与自己无关,也不会有人相信。既是这样又何必搭上浅殇?这才是她那会儿准备认罪的原因。若说浅殇是慕容枫安排的她信;但是浅殇能想到这么精妙的法子却是打死她都不信的这又是谁在幕后推动?

苏锦屏冷笑一声,看着不远处的刑部尚书:“想抓我,恐怕没那么容易!”她已经明白这个局是无法破解的,只能寻找其他方法。回想起昨日慕容枫的话,说会在黄泉路上等着她,想必他也算到了今天这一局她是输了,输在对浅忆的感情和对浅殇的信任上。但她并非坐以待毙之人,若真被抓,纵使百里惊鸿和自己有滔天能耐,也难以洗脱这罪名,说不定前方仍是死路一条!

“做人,还是不要太自信!”儒雅的声音响起,正是挥着羽毛扇的墨啸。他看了看苏锦屏,冷笑着开口:“本以为你天生的凤格,原该是母仪天下之人,却不曾想心思竟然如此歹毒!”百里惊鸿一惊,放下百里蓉的身子,起身道:“师父,锦儿不会这么做。”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是慕容家的阴谋,是浅殇所为。以师父的睿智,怎么会看不出来?

然而众人一见墨啸,立刻反应激烈起来。国师大人的话,怎么可能会有错?紧接着,一队禁卫军冲了进来,正是京兆府尹带来的人,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所有的人都被请到一边,屋内只剩下苏锦屏、百里惊鸿、墨啸、禁卫军以及倒在血泊中的百里蓉。

“徒儿,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墨啸的眼神扫过百里惊鸿。

他自然记得,师父曾说她命中带煞,不配做皇后。现在看来,师父误以为是她做的也就情有可原,毕竟师父并不了解她。“师父......”

“不必说了。她原本命带煞气,我就觉得她与你不配。若是真的做了皇后,说不定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女。现下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为师就算是不想怀疑她也没有办法!”墨啸的神色冷厉无比,看着苏锦屏的眼神与初见时一般冷冽。

命带煞气?苏锦屏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项殊荣。凤眸眯起,袖中的鱼肠已经悄悄握到了手上。既然如此,就算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墨啸也不会放过她了,只因为那一个“命带煞气”。下巴微微扬起:“那就请国师赐教了!”

话音刚落,火红色的身影飞快地对着墨啸攻去,直击门面!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了,就算彻底承认自己是凶手,但现在示弱只会让她死得更惨。因为她已经隐隐知道,是谁要对付她!墨啸执起羽毛扇还击,唇边却是冷笑尽显:“无知小儿!”

墨啸出手毫不留情。强大的内力压迫着人的肺腑。苏锦屏知道自己和他对战只能近身搏击方才有胜算。只要稍微离远了一些,就会失去自己的优势甚至会完全处于受制的状态。因此她和墨啸的距离极近!

一旁的人也赶紧上来给墨啸帮忙,可是苏锦屏的手,却半点也不容情,只是打斗之间,就轻而易举地收割了不少禁卫军的性命!墨啸见此,眼中闪过赞叹,但是出手却更重了一些,这个女子,绝对不能留!

禁卫军们的尸体倒了一地,剩下的人见此,也已经不敢上前了,怯懦地站在一旁,拿着刀观战。正在打斗间,苏锦屏忽然一个回身,对着墨啸的胸口刺去。可是墨啸竟然站着没动,苏锦屏一怔,赶紧收手。他是百里惊鸿的师父,自己不能杀他!可是这一收手,墨啸的一掌就击到了她的身上......

一旁的百里惊鸿见此,飞快地出手化解墨啸的掌力。但是徒然凝聚的内力,绝对不及墨啸蓄谋已久的出招。这一掌,还是有一小半的力道打到了苏锦屏的身上!“噗——”一口鲜血吐出,苏锦屏单手撑着地面,方才没有倒下去。杀手的大忌,就是在杀人的时候,不能失神,不能心软,只要一个破绽,就能至自己于死地!可是她今日却犯了,只是因为对方是百里惊鸿的师父,只是因为“情爱”二字,她手上的刀已经钝了,再也不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妖孽”!

墨啸重伤了她,却还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几个大步还要上前,百里惊鸿却挡在了她的面前,身姿如松,月色般醉人的眼扫在墨啸的身上:“师父,谁都不能动她。”方才不出手,是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却未曾想到师父竟然......

“你的意思,你想对为师拔剑吗?”墨啸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冽,看着百里惊鸿的眼神极为失望。淡漠的容色不变,宽大的袖袍下,修长的手紧握成拳,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师父,徒儿不会对您拔刀,但是若是要动锦儿,除非我死。”这话就是不会还手,但就是舍了性命也要挡在她的身前!嫣红的血从苏锦屏的唇角滴落。虽是内伤,但她伤得并不重。只要调养片刻就能好。可是此刻却没有让她调养的时机。强撑的精神力终于绷不住了,瘫坐在地。

墨啸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舍不得打你?”话音一落,一掌就对着百里惊鸿击了过去。本以为危险到了面前,就是出于本能,他也该出手。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站着。莫说是还手了,竟连半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掌风已经到了他跟前。收势不住,竟然硬生生地将百里惊鸿击倒在地!

然而很快他就站直了身子。艳红的血沿着薄唇畔滑落。看向墨啸的眼神却极为坚毅。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师......师父,不能动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能动她!”

你!”墨啸气急败坏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和那张艳绝的面容重合,叫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再出一掌。然而,让他放了苏锦屏,这不可能。那个女子不能留在百里惊鸿的身边,这一定会毁了鸿儿的帝业!

正在僵持间,一道静雅似白莲的声音自门口响起:“麻烦让一让!”这声音,是凌远山的!屋内人的眼神,都扫了过去。只见一白衣男子优雅地踏步而来,带着一股子圣洁之气,清泉般的眼眸扫着一地的尸首,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复又看向苏锦屏,这一眼中,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愫,像是在看知己,又像是在看朋友,眼中有着真情和丝丝感激,甚至,还有一些决然。这眼神,让苏锦屏心口一窒,恍惚间明白了对方进来是想干什么!

紧接着,凌远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而后转过头看着墨啸,清雅的声音响起:“国师,凌远山是进来认罪的......”

“凌远山,你闭嘴!”一声怒喝从苏锦屏的口中溢出!她与凌远山不过是数面之缘,他有什么理由替自己认罪?若是因着自己当初说的“朋友”二字,那她愿意从来就没有结交过他!

苏锦屏这六个字一出,凌远山薄唇勾起,扬起一抹笑,好似白云一般纯净美好。看向苏锦屏的眼神也带了丝丝笑意,只是他想说的话,却还是没有因为苏锦屏产生丝毫的停顿:“蓉月公主,是我杀的!”

“什么?!”门口的众大臣瞬间惊呆了!平阳公主更是疯了一般的冲了起来,抓着他的袖子大吼:“远山,你胡说八道什么!你......”

“不!不是他,是我杀的!”这是她苏锦屏一个人犯下的过错,是她轻信于人,是她太坚持对浅忆的执念,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死,她也不能连累任何人!

原本都不认罪,现下却抢着认罪,叫人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最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太子妃会和一个青楼的小倌互相维护?

凌远山却笑了笑:“太子妃,在下上次虽然帮了你,但是你也不用替在下顶罪。敢做,在下自然敢认!”他,别无所图。只是看不得再有无辜的人在自己面前流血。只是看不得有人如自己的父母一般含冤受屈而死。只是看不得......那个对自己说出众生平等的女子遭遇不测。所以,他站了出来。

他这话,看似在劝解,实则是在向大家解释苏锦屏为何会帮自己说话。就算是替她顶罪,也不忘记保全她的名声。世上竟有心思如此巧妙之人。然而,苏锦屏却只感觉满心的怒火狂烧,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对着凌远山一阵狂吼:“凌远山,你搞清楚!你是一个人,你不是救世主!我不需要你来替我顶罪!”

他不是救世主,他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牺牲自己!

平阳公主满脸惊恐地扯着他的手:“远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凌远山淡然地将自己袖子从她手中拉出:“我在说什么,我自然知道。蓉月公主曾在平阳公主的宴会上侮辱过我,难道......咳咳,难道公主忘了?”说到此处,他突然面色一变,硬生生地呕出一口黑血!

众人见状,皆是惊讶不已,没想到他竟然吞了毒!他只能先吞下毒药再进来,否则,等刑部的人问起来,他该如何解释自己明明在太子府,却又在齐国公府杀了百里蓉?只有死了,才能死无对证。

擦掉唇边的黑血,血却涌了出来,怎么都擦不尽。偏头看了苏锦屏一眼,淡笑着说:“其实,这世上还是有......有美好的,你要记得,莫失......莫失本心!”

“凌远山,傻子!你根本就是个傻子!”一声怒吼从苏锦屏的口中吐出,眼中不自觉地掉下了一滴泪。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能纯净到如此地步,为了不让他人流血,而甘愿舍了自己的性命。凌远山,你是在用你的性命,来向我证明这世间还有洁净美好么?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死,我已经懂了,真的懂了......

傻子么?他却觉得,不过是世人看不透而已!黑色的血滴落到白衣之上,犹为刺目,他的身子,也缓缓地滑落在地,白色的衣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是一株白莲绽开,在红尘一展他的潋滟芳华之后,归于尘土。

清泉般纯净的眼看着屋顶,忽的一笑,似自言自语:“其实,凌远山,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话音一落,星眸缓缓地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其实,他忘了告诉她,他喜欢她,从第一次见她时她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时候起就喜欢......但是他知道,他不配!他是青楼妓子,不配说喜欢,更不配说......爱!他想,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藏在心底,直到死也没有说出来的话。但是能为她而死,他真的好欢喜,好欢喜......

“不——”一声嘶吼,响彻九霄!苏锦屏从来都不知道,有一日,她会为了一个自己从来就没有在意过的人痛到如此地步!

那个琴技冠绝、惊采绝艳的凌公子,那一株清素淡雅、绽于红尘的白莲,就这般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笑容,没有呼吸......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愚蠢、因为她的轻信!她有什么资格让一个方才见过几面的人为她而死,她有什么资格!

“锦儿......”百里惊鸿看着她悲伤的模样,忽的有些嫉妒起凌远山来。若是死的是自己......

苏锦屏强撑着身子,走到凌远山的身边,看着他天使般的面孔。忽然,她笑了。是的,凌远山说得对,他原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干净的人,根本不应该来到这浑浊的尘世。他是遗世而立的白莲,来的纯净,走的洒脱。直到死,也没有污了他心中那一方净土。

平阳公主流着泪给他擦着唇边的血,苏锦屏却淡淡地说:“不用擦了,即便是再脏,他也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

“呵呵......”平阳公主一怔,而后笑了。是啊,他是最干净不过的人,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当他是杀人凶手,她也不会!

一场闹剧,就以凌远山的死画上了终结点!尽管人们的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但是现下既然已经有人承认了罪行,而且死无对证,他们现下也没有法子,苏锦屏也就脱了罪,京兆府尹赶紧进宫复命。

等人都走光了,苏锦屏才看向一旁的浅殇:“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你害死了我姐姐!”浅殇知道对方已经看出来是自己了。若是其他人都在,她会承认了之后拖着苏锦屏一起下水。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人了,她也懒得再装无辜。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恨意,“你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会感激你吗?你做梦!”她恨,恨自己已经算计到了这一步,居然还是没能害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苏锦屏起身,咬着唇忍着体内真气的窜动。缓步走到她的面前:“没错,是我害死你姐姐。因为我的疏忽,才让慕容双和君临梦得手将她毒打一顿之后溺死在湖中。”

“什么?你胡说,不可能!”慕容双是自己的恩人。是她告诉自己姐姐是被这个女人害死的,怎么可能......

凤眸中藏着一丝冷笑,淡淡的开口:“不可能?整个东陵的皇宫,知道是君临梦杀了你姐姐的人不计其数。你要我带你去求证吗?你姐姐说你们的老家在西武,若是我和她一起出宫就要去找你。然后我们就在你们的老家隐居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但是我们准备出宫的那天,她死了。被人活生生地溺死了。若不是为了给她报仇,我何苦与慕容家为敌?”

“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浅殇的眼中带着慌乱。怎么可能呢?这绝不可能!

“你该知道我想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那么试问,我还有什么理由要骗你?”冷冷地扫着她眼中已看不到其他情绪。

浅殇颓然地退后两步心底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是啊她现在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杀了自己而对自己也不再有利用价值那她为什么还要骗自己?

她刚刚还在想,苏锦屏手中的刀子已经刺进了她的胸口!浅殇大吃一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她以为苏锦屏对她说了这么多,是要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饶了自己一命,却没想到她居然会亲手杀了自己!与她对视,却发现了她凤眸中的痛苦和隐忍,浅殇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她不是很在乎姐姐吗?如何能狠下心杀了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

苏锦屏看着她的眼睛,忍着满心的痛苦,一字一顿地说:“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恨我,也不该搭上这两条人命!百里蓉何其无辜,凌远山又何其无辜!这一刀,是我替他们讨的,百年之后,到了地下,我会亲自向你姐姐交待!”

话音刚落,她抽出了刀子。浅殇的身体慢慢倒在地上,双眼瞪得大大的,仍然无法置信......

看着那张和浅忆一模一样的脸,苏锦屏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钝痛。浅忆,浅忆,你会恨我吗?

最终,苏锦屏的身体瘫软在地,霎时惊呼声一片......

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粉色的床顶,脑海中却是一阵恍惚。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凤眸紧闭,掩住了满心的痛苦!这对于她来说,是血一样的教训,但却不可能将她击垮!绝不可能!

这就是妖孽,遇逆境而愈挫愈勇,越大的打击,给她的不会是越大的创伤,而是更加坚韧顽强!而且她知道,她的命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是那个白莲花一般圣洁的男子拿命换来的。所以她会活得很好,她会好好地活给所有恨不得她去死的人看!

起身下床。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缓缓走到镜子前,与那面镜子对视。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却不显病态。淡淡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苏锦屏,你该长大了!以后不可以再率性而为。不可以被任何挫折打败。更不可以再让在意你的人为你牺牲。你明白了吗?!”

镜子里的女子凤眸中的眼神和她一般坚毅而锐利。紧接着,她笑了。像太阳一般温暖人心。白莲花。我会活得好好的。一定!我相信这个世界始终有纯净美好的东西。就像你一样干净的人......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灵儿一见苏锦屏强撑出一抹笑开口道:“姑娘。你醒了?”

“嗯!醒了。他呢?”按理说她醒了。他应该在这里才对。可是她昏倒之前他似乎也受了伤!

“殿下......”灵儿说着低下了头好像犹豫着是否要告诉她真相。

秀眉拧起:“他怎么了?”

“姑娘太子殿下当日也受了重伤此刻昏迷不醒国师大人已经为他疗伤过了说是无碍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而且一直在叫您......”

话音刚落,苏锦屏便迅速地跑了出去。灵儿也紧随其后,将她引到百里惊鸿的卧室。一进门,就看见他躺在床上,原本淡漠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血,长而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扑扇着,好看的眉头紧皱,看上去非常不稳定。他的口中一直在喊着:“锦儿,锦儿......”

几步走到床边,抓住他的手。他这才安定下来,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在说什么。苏锦屏低下头,凑到他的唇边,才听到他的话:“锦儿,留在我身边,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的羽翼......不能去的地方......”

“我会保护你的。”

“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她知道他害怕,害怕这次战斗没能在墨啸手上救下她。她也知道他的痛苦。失去了最亲的妹妹,却要和师父对抗。看着他惨白的脸,她心中一阵痛楚。也许墨啸说得对,自己真的是个煞星,留在他身边只会给他带来灾难。但是......她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他,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一袭墨袍的墨啸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对苏锦屏说:“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也有话想跟你说!”苏锦屏猛地转过头,眼神冰冷无情!

墨啸见此情景,一怔,心想这个女子心思如此玲珑剔透,想必已经猜到了吧?走上前,轻轻点了百里惊鸿的穴道,让他的手松开她的手。随后走出房间。苏锦屏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袖中的刀子,略带歉意地看了百里惊鸿一眼,跟着墨啸离开。她知道墨啸叫她出来是为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因为只要她手软,墨啸也不可能对她手下留情!而且......百里蓉和凌远山的仇,必须得报。只是这一战之后,她和他之间,又会变成怎样的关系呢?她不敢想......

墨啸拿着那把羽毛扇走了很远,苏锦屏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一路走到断肠崖边上......

墨啸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苏锦屏说道:“你知道是我?”

“除了你还能是谁?”她想过很多人,甚至想到了远在北冥的君临渊,但当墨啸对自己出手时,她就已经猜到了是他。

“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鸿儿!”这是他答应那个聪明美丽的女子的,一定要送她的儿子登上帝位。可是这个苏锦屏的命运中有太多的变数,他只能除掉她,才能安心!

苏锦屏冷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帮他荡平四海?”

“如果没有你,我肯定能帮他统一天下!”墨啸转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就是他必须除掉她的理由,这个女人若在世,鸿儿的大业便是前途未卜!

双手环胸,凤眸中带着讥讽:“所以你就不惜害死百里惊鸿的亲妹妹?”

墨啸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儒雅的声音藏着阴狠:“杀了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小杂种罢了!”苏锦屏皱眉问:“你的意思是百里蓉不是百里惊鸿的亲妹妹?”墨啸脸上闪现癫狂之色:“她是,但是他们也是百里傲天的儿女!”“同样都是南岳皇的儿女,你为何如此差别对待?”苏锦屏看出他的不正常,有意发问扰乱心绪。他笑了一声,淡淡道:“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但你怕是要失望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苏锦屏心中一紧:“我与已经去世的瑾妃,也就是百里惊鸿的母妃,本是两情相悦。可师父算出她有诞下真龙天子的命格,只要嫁给百里傲天,她的儿子,就有可能成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她为此选择了入宫,而我为了帮她完成夙愿,做了国师。”“既是如此,百里蓉也是瑾妃的女儿,你怎么就能狠下心去谋算她的命?”为了除掉自己,真的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墨啸眼中盈满恨意:“你以为我不恨吗?我恨他们百里家的每一个人,每时每刻,我都恨不得杀了百里惊鸿和百里蓉,但是我答应了她,要助百里惊鸿一统天下,我答应了她!而且......”他顿了顿,“而且百里惊鸿长得和她很像,当年的她也是冠绝笑天下,所以我下不了手。”“所以,就算你不是命中带煞,我也要除了你!因为百里惊鸿爱你,我要他们百里家的人一个都不能得到幸福!”是的,他答应了瑾妃送她的儿子登位,却没答应要看他幸福。

看着有些癫狂的墨啸,苏锦屏眼中忽然闪过悲哀。墨啸的人生也是一段惨剧。忽听耳尖微动,听到一阵脚步声过来,唇间泛起苦笑:“墨啸,看来我们都走不掉了!”墨啸一怔,第一次,儒雅的笑容有些僵硬。不多时,骑兵包围了他们。现下京城几位皇子都失势,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阵仗?很快答案揭晓。一匹白色千里马蹬蹬蹬地过来,马鞍明黄色、绣飞龙图案。而马背上坐着的......竟是南岳最尊贵的人:南岳皇百里傲天!一双苍老却仍精锐的眼睛扫过他们的身上,最终定格在墨啸脸上。似嘲似讽的声音响起:“朕的大国师,这些年过得可好?”墨啸冷笑出声:“托陛下洪福,一切都好!”

“国师想必也很想念朕的瑾妃吧?”百里傲天冷笑道。墨啸恨他,他又怎么会不恨墨啸!他不爱瑾妃,他爱的只有自己的皇位,但是他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装着别的男人!当初她入宫,也并非自己强迫,可是那个贱人,心心念念想的就是墨啸,甚至直到死,叫的也是墨啸的名字,他百里傲天是皇帝,是南岳高高在上的王,怎么能受如此侮辱!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墨啸,这个给了他无限耻辱的人!

这话一出,侍卫们都是一惊,毕竟皇帝讲出这样的话,是很不妥当的,他们只能努力地制造自己的不存在敢,试图让皇帝不要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而有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是又如何?”墨啸直言不讳,看向百里傲天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浓浓的仇恨。

“是,那就下地狱去吧!弓箭手准备!”百里傲天说罢,却忽然扫了苏锦屏一眼,有些皱眉,似乎是想着怎么处置她。

苏锦屏往旁边走了一步,开口道:“皇上,民女与墨啸,没有丝毫关系!”她和百里惊鸿的婚礼到了一半就被人破坏了,所以只能自称民女。她没有丝毫为墨啸求情的念头,让百里傲天杀了他也好,也省的自己动手。

百里傲天定定的看着苏锦屏,眼中带着探索,其实他的心中很是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自己那个优秀得过分的儿子,屡屡做出不合常理之举。百里惊鸿回国的那日,在大殿上,她自称“老娘”,自己想看看百里惊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便揣着明白装糊涂没有与她计较,但是心中却留了一个心眼,着实是胆大的丫头!要是留着她,说不准又是个祸患!想着,眼底的眸色深了一些......

他的表情异变,自然没有逃过苏锦屏的眼,知道对方对自己动了杀机,当即一脸乖顺的开口:“皇上,其实按理说,臣媳应当叫您父皇,以前臣媳就非常崇拜您,所以以后,臣媳必当唯父皇之命是从!”先保住命再说,扯几句小谎算什么!

这话的意思,就是愿意帮着自己看着百里惊鸿了,百里傲天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光,再看苏锦屏的眼神也善意也不少,示意苏锦屏到自己的身边去,待苏锦屏飞快的走了过去。他才转过头,看向墨啸,冷冷的开口:“给朕放箭!”

“是!”侍卫们的声音一落,成千上万只箭羽对着墨啸射了过去!从百里傲天出现,墨啸就知道自己今日是凶多吉少,纵他有滔天的本事、绝世的武功,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千军万马,但是他死,也要带着百里傲天!眼神一凝,忽的对着百里傲天攻了过去,出招极为狠辣!

百里傲天虽然武艺不精,但身边却有数位高手相助。几个大内高手紧紧围住墨啸,让他无法靠近百里傲天。突然,一支箭羽破空而至,射中了他的左肩,紧接着又是一支箭羽,射中了他的右腿。

百里傲天冷冷地开口道:“墨啸,你能预知天命,能算出所有人的命,却唯独算不到自己今日会命丧于此吧?”墨啸中了两箭,尽管恨意满满,却仍然盯着百里傲天。眼见自己无法靠近他,墨啸忽然发疯般冲向他。这股冲击力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百里傲天也迅速抽出剑准备抵挡。他的身边,立刻出现了两个死士,预备拦住墨啸。

然而,墨啸飞到百里傲天身边时,身形突然一转,一把抓住了一旁的苏锦屏。苏锦屏毫无防备,最终被他强大的内力控制,一路向着崖边飞去......

“fuck!”苏锦屏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家伙简直是个疯子!她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跟着他一起落下万丈高崖!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墨啸开口道:“就是死,也必须带着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留在百里惊鸿的身边。

......

“皇上,怎么办?”看着两人都落崖,一旁的人问道。

怎么办?南岳的地势最高,这断肠崖也极为特殊,崖底是一座雪山,一般人进去了,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出来。所以掉下去的人,不是摔死,也是冻死!“走吧!”只是可惜了那个丫头,明明是可以利用她制住百里惊鸿的。

......

到了第二日,百里惊鸿方才醒来。一睁眼,就感觉到一阵不安,一旁的风也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到他的样子,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风,出什么事了?”声音淡淡的,还有些虚弱。

“殿下,什么事情都没有!”风的眼神闪躲,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百里惊鸿一看他这模样,便知道有问题。眼神也冷了几分:“说。”

风单膝跪地,面上浮现出些许愧色:“殿下,国师和太子妃一起掉下断肠崖了,属下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完了!”

“什么?”这话一出,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只是一瞬,就将床上的被子染得血红!

“殿下!”风赶紧上前,扶着他,“殿下,我们的人已经去找了,也许,也许......”还有什么好也许的,若是别的悬崖,也许还有救,可是偏偏是断肠崖!那下面可是雪山,就算真的还活着,等到他们下去找到了,恐怕也只剩下尸首了!

百里惊鸿推开他,强行撑着要下床,脚一落地,就差点没站稳:“备马,本宫要亲自去找。”

殿下,您现在的身子,哪里也不能去啊!”风驳回了殿下前去看苏锦屏的请求。他知道殿下心里难受,先是蓉月公主,现下又是国师和太子妃,哪一个给殿下的打击都是致命的,可是现下他们三个人却一起出了事。

“放心,本宫不会倒下的。”在找到她和师父之前,他绝对不会倒下。

“殿下!”几大暗卫上前想要劝阻。

淡漠的眼扫到他们的身上,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这是命令。”

“是!”几人马上出去准备。

他们一出去,他伸出手扶着床沿,才稳住了身子。月色般醉人的眼眸紧闭,锦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还有,师父......

......

破站在冷子寒的房间,看着那一地的酒坛,开口禀报:“教主!”

冷子寒睁眼,一时间感觉头疼欲裂,皆是昨夜宿醉之故:“怎么了?”

“苏锦屏落崖了!”破硬着头皮开口。

“什么?!”冷子寒从床上下来,满腔的害怕和惊惧都变成了怒火,咬牙切齿的开口怒骂,“百里惊鸿这个没用的东西,本尊一走,小锦就出事,他是干什么吃的!带上所有人跟本尊去搜山!”

破低头:“是!”

......

雪山,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边。

一个华贵的轿子雪山中穿梭着,忽的,一个随从开口咋呼:“皇上,那边躺着两个人!”这一说完,就将自己吓了一个半死,他没事多嘴什么,皇上是什么性子,定然要了他的命不可!

果然,轿中的人被惊了之后,极为恼怒。眉心的朱砂痣妖娆夺目,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砍了!”

“是!”那随从还来不及求饶,就丢了性命。但是没人会对他报以同情,因为这样的场面,是再正常不过。

今日是神医的忌日,皇上每年的今日都会来雪山祭拜。

轿子从边上过去,忽的,寒风一起,吹开了窗帘,君临渊微微偏过头,在看见雪地上那人的容貌之后,忽然怔住了,随即,一抹艳绝的笑绽放在脸上:“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个女人,给朕带走!”

“是,皇上,那个男子呢?”

原本他该不耐烦,但是今日心情却是颇好:“别管。”不相干的人,死了便罢了。

“是!”

......

待苏锦屏再次醒来,就感觉身上一阵剧痛!睁开眼,便见到了金色的纱帐,殿内也是华贵异常。这里是哪里?

“姑娘,你醒了?奴婢去通知皇上!”一个侍婢了冷冰冰的说完,就退了出去。

皇上?!苏锦屏吓得瞬间清醒了,皇上,哪个皇上?看着那侍婢冷冰冰的样子,她马上就淡定了下来,这德行,和皇甫怀寒一个样,应该是狗寒吧?没想到居然又落到狗寒的手里了,不过没事,那个狗皇帝斗不过她,最多又把她派去扫地!想着,得意的靠在床头,满面悠闲之色。可是,听到一阵脚步声后,偏过头,看着那一袭月牙白长袍的人,瞬间傻了!尼玛蛋,不带这么玩老娘的吧?是蛇蝎美人?!飞快的起身,思索着应对之策!

君临渊一见她,脸上当即露出了猫捉老鼠的玩味感:“苏锦屏,没想到,你会落到朕的手里吧?”

话音一落,苏锦屏当即立断,飞快的冲上前,抱着他的大腿痛哭失声:“皇上饶命啊,咱们当年的事情都是误会!真的,您要相信我,那全是误会!”面子算个球球,先保住小命再说!

“误会?”

第29章 皇上,我真的失忆了!

温柔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叫人胆寒不已。误会?她当自己是傻的吗?

苏锦屏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她发誓,她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如此怀念过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如果面对的是他的话,自己一定会安全很多!听着他的问话,某女疯狂的点头:“是的,全是误会,皇上,您大人有大量,您就饶了小的吧!”

君临渊皱眉,有些不可思议的地下头看着她,以前在东陵不是很能言善辩,还总是胆大包天的跟自己作对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一幅这么狗腿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大腿还被她抱着,声线中的冷冽更甚:“放开!”

呃,苏锦屏赶紧放开他。她怎么忘了,这个家伙是有洁癖的,要是本来没打算砍了自己,被自己这一抱动了杀机可怎么办?当即一脸谄媚的开口:“皇上,小的抱着您的腿,是因为您的龙腿实在是太强壮了,我实在忍不住,所以才抱着瞻仰了一下,您一定要原谅小的啊!”

某皇帝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神越发不可思议!他的腿强壮?他的腿分明就很修长好么?狭长的丹凤眼眯起,眉心的一点朱砂越发的妖娆夺目,声音倒是温和动听:“苏锦屏,你以为你就这么说几句话,朕就会饶了你?”在东陵受的挫折,他犹觉得历历在目,前些日子才运了万担粮食给皇甫怀寒,而这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做的好事!

“皇上,做人应该大度,小的认为,您是真龙天子,胸襟应该比一般人还要广阔,就像......就像您的土地一般的宽广!所以您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小的来世一定为您做牛做马!”苏锦屏低垂着头,声泪俱下。这话嘛,就是说你要是小心眼要杀我,就说明你的土地也就那么一点点!

她眉心一跳,眼底的神采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让人看着都要生出几分胆寒来。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得让人想弄死她。

“若朕还是没打算饶了你呢?”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还能说出什么更找死的话来!

没打算饶了她?苏锦屏眼珠一转,飞快地起身,走到床边,一个白眼翻了翻,对着床上倒了下去,口中叫着:“啊......我晕倒了!”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带停顿。君临渊的脑后滑出一丛黑线,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拔地而起,看着那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忽然非常钦佩起了百里惊鸿的品味,果然不愧是才震四国、艳惊九州的人,就连品味跟一般人都很是不同!

“苏锦屏,你......”话说到一半,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仿佛刚刚才醒来!一双眼很是茫然地四处看了看,迷蒙地开口:“这是哪里?”

“......”君临渊发誓,他这一生从来就没有哪一日像今日一般无语过!

紧接着,床上的人又扭过头,看着他描金般的容颜,抓了抓脑袋,一脸困顿地道:“你是谁?”

“你......”他是谁?这个女人是太健忘了吗?

看他不说话,苏锦屏又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开口:“我是谁?”

“苏锦屏,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饶是君临渊,也被她搅得脑袋有点发昏。

这话一出,苏锦屏赶紧捂着自己的脑袋,尖叫出声:“天哪!我都不记得了,我一定是失忆了!我以前要是做了什么,您一定要看在我失忆的份上原谅我,真的,我是真的失忆了!”

君临渊的脚下一个趄趔,险些没栽倒!失忆了?他现下终于有点明白皇甫怀寒当初的感受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病的不轻!面上忽的浮现出一抹笑,冷艳至极,眉心的朱砂痣也是妖娆夺目,缓步走到苏锦屏的身边,俯视着她的脸:“苏锦屏,失忆了?你失忆的还真是时候!要不要朕帮你恢复一下记忆?”之所以救她,就是为了将她救活了之后,好好的折腾她,先让她体会生不如死的痛楚,再送她下地狱。可是这个女人是不是太让人不好形容了一些?失忆了?

苏锦屏闻言,仰起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因为她知道君临渊最厌恶的就是无用之人,所以她不能露出丝毫怯懦。紧接着一脸认真地开口:“皇上,其实失忆是老天爷的意思,您要是强行恢复我的记忆,那就是逆天而行,是容易遭遇天劫的,这对您的安全很不妙!而且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既然我都已经忘记了,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

一抹冷笑浮现在他艳绝的美容上,美丽夺目,叫人不敢逼视!“苏锦屏,你竟然都失忆了,怎么就知道朕是皇上?”

某女眼珠一转,飞快地开口道:“皇上,是这样的,小的一见您,就觉得一股龙气扑鼻而来,这是只有在真龙天子的身上才能看到的气息,所以小的才斗胆猜测您就是皇上,这说明您乃是天生的帝王,身带帝王气,绝对是千古一帝!”

嘴角轻微地抽动了几下,一丝丝哭笑不得的感觉浮上心头。这女人!忽的,脑中思绪一转,倒是换了个念头,定定地看着苏锦屏,开口道:“你失忆了,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知道对方已经暂时打消了杀意,准备好好陪自己玩玩。若是玩得好,这命就保住了。所以苏锦屏马上开始胆大包天地胡诌。什么身份,当然是越高越高啦!“皇上,难道小的是那传说中的公主殿下?”

公主?还还真敢想!“公主是有,不过不日就要去蛮荒之地联姻,你是么?”

“哦呵呵呵......那就应该不是小的了,也许小的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出门之后遇上了歹徒,被皇上所救,还请皇上早日放小的出宫去寻找自己的亲人!”说罢,还似模似样地抹了一把泪,好似对家中的亲人十分想念。

“你错了,你都不是,你是给朕清洗御桶的宫女!”君临渊的眼中含着一抹邪笑,眉心的朱砂痣变成了淡淡的嫩粉色,似乎能够打击到苏锦屏,让他极为高兴。

御桶?那不是就是屎盆子吗?!让她苏锦屏给人洗屎盆子,做梦!“皇上,您一定是记错了,小的绝对不是清洗御桶的宫女,其实小的别的本事没有,扫地的本事却是无人能及,您可以封小的一个御前打扫,我保证只要我的扫把一挥,您的御书房门前一点,不,半点灰尘都没有!”

君临渊突兀地冷笑了一声。一点灰尘都没有,代价就是如皇甫怀寒一般,处理政务的时候听见这个女人在自己的门前唱歌、以及各种胡说八道?更何况,想要好好的折磨这个女人,不就是要让她做尽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吗?不愿意清洗御桶,他就偏要她清洗!“朕说你是,你就是!”

“皇上,也许是您也失忆了,所以记错了!”苏锦屏一脸认真地开口。

君临渊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有种命人将她拖出去砍了的冲动。但是他又觉得就这么杀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面色一肃,眉心的朱砂痣颜色加深,煞是艳丽夺目。苏锦屏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是生气了。果然,紧接着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苏锦屏,你确定你是真的失忆了?”

“确定!小的绝对是失忆了。真的。我用您的人格保证!”苏锦屏向天举爪。

君临渊时常挂在嘴边的温和笑意,此刻竟有些维持不住,拿自己的人格保证?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自己没有人格吗?为什么要用他的!一想完,自己也有些发怔,他怎么会有如此幼稚的困惑!

门口的宫人都目瞪口呆地听着里面的对话,这个女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最让他们觉得惊奇的是,她居然到现在还活着,皇上的脾气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了?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向来暴戾的皇上,不是脾气变好了,而是觉得就这么轻易地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是去给朕清洗御桶,还是去天牢尝尝朕的十大酷刑,自己选吧!”冷艳的容颜上,绽出一个妖娆的笑,和他眉心的那点朱砂相得益彰,美得惊心动魄。看着她瞬间悲催下来的表情,生平第一次,他在自己的心中尝到了名为“愉悦”的感觉,没错,就是愉悦,看这个该死的女人倒霉,他就非常愉悦!

一群草泥马在苏锦屏的心中咆哮!她就是在东陵,也没有像如今这么憋屈过。皇甫怀寒那个狗皇帝被自己砸了脑袋也没有这么阴损哪,刷屎盆子,这个杀千刀的君临渊,简直就不是人!怒意蒸腾间,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极差,明明从高崖上掉下来,该是气血两虚,竟然硬生生地被这个蛇蝎美人气得气虚内火,再尼玛给他刺激一下,她本来就不规律的月经,势必更加失调!忽的,脑中电光一闪,对策横出......

“小的还是去清洗御桶吧!不过,皇上,小的重伤,您应该让小的多休息几天才是!”

重伤?君临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方才对着自己飞奔而来求饶命的是谁?那时候可活蹦乱跳的紧,要干活的时候就重伤了?不过他也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玩,有关她的消息他已经全部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找到这里来。这个女人,只能像老鼠一样,不论如何挣扎,最后还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中。“两天!”

“皇上,最少也要二十天吧?”苏锦屏的心中涕泗横流,为什么她会这么倒霉,为什么。皇甫怀寒不是好东西,南岳皇又害自己落了悬崖,君临渊也是个蛇蝎毒妇。由此得之,做皇帝的没一个好东西。可是为毛她的皇帝缘会这么好?隔几天遇一个,多少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啊。这不科学呀!

君临渊眉心的朱砂痣颜色加深,描金般的容颜上绽出一抹冷笑:“苏锦屏,从万丈高崖掉下来,你该庆幸你遇到的是朕。换作任何人也不可能救得了你。但是你也要搞清楚,朕能救了你,也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你。你最好是不要和朕讨价还价。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其实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已经用了过多的耐心。他很少有这般心情对谁说这么多话。偏生的她还不知足!

君临渊看着苏锦屏炸毛的样子,有些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开口问道:“苏锦屏,你为什么不奇怪朕为什么不杀你?”他实在不相信这女人真的以为自己的“失忆论”奏效了。

苏锦屏见状,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皇上,小的知道了!”

她一副温顺的模样,让君临渊反而有些不适应,继续问道:“苏锦屏,你以前得罪过朕吗?为什么要杀你?”他决定将失忆进行到底,这个男人狠辣又变幻无常,她还是不要轻易露出破绽的好。

“皇上,小的以前确实得罪过您。但为什么要杀我呢?”苏锦屏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冷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龟裂的痕迹,嘴角抽了抽,复又开口:“那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朕为何要救你?”

“这个问题有什么需要好奇的,这不是现在明面上吗!”苏锦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君临渊眉心一皱,随即面上浮现出一抹赞赏,难道这个女人知道自己的目的?那岂不是更有趣了。可是,想象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因为皇上国库紧张,缺少一个帮你清洗御桶的丫头,所以想着救我一命,就可以以自己是我的救命恩人为理由,不付工钱,这样就多了一个免费劳动力!”说完之后,看着他如遭雷击的脸,又补充道,“皇上,您真是太吝啬了!”

君临渊的脑门上划过三根粗大的黑线,额头上以眉心的那点朱砂为中心,布满了英文模式的句号,还有一个忒庞大的感叹号!门口的宫人们更是感觉头顶一阵一阵的乌鸦飞过,这个被救回来的姑娘,不仅胆子很大,而且格外奇思妙想,思维方式十分引人赞叹!

某皇帝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在苏锦屏鄙夷的目光中,咬着牙吐出了一句话:“朕何时说过不付工钱?”他吝啬?是为了一个免费劳动力?用来救活她的那些药用的银子,都不知道可以付几百个宫女一辈子的工钱!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看见苏锦屏徒然兴奋起来的脸,他才深深的认识到自己上当了!

“那就太感谢皇上了!”这才是苏锦屏的目的!给仇人打工,也要捞到银子才成啊!某女笑得十分得瑟,接着,在君临渊眉心的朱砂痣都要滴出血来的情形下,飞快地收敛了自己面上的得瑟,一脸深思状地说道:“既然不是为了这个,那皇上又是为什么救我呢?啊......我知道了!”

“皇上一定是路过崖底的时候,看见一个仙女般倾国倾城、又姿容绝色的女子。最最难得的是,那女子的眉间还有着勃勃的英气,一看就是一个年轻有志的大好青年。于是顿生怜悯之心,心中叹道:这样的女子若是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老天爷知道了也不会原谅您的。所以您就顺应天命救了我。是也不是?”苏锦屏面上带笑,眼睛晶亮,抑扬顿挫地说着。

——如遭雷击的君临渊!

——倒了一地的众宫女!

——闪了腰的大太监们!

苏锦屏羞涩地挥了挥手,语气颇为自负地说道:“嗨,人家这个是有自知之明的,正如那句常言所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是非常珍贵的。皇上应该多给点工钱给我!”她心里明白君临渊的用意,但她也知道,如果说出来,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毕竟,她脑子没病,说出来干什么?

看着苏锦屏那令人作呕的表情,君临渊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矮油?!这是哪个国家的感叹语,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他好不容易才压下了那呕吐的冲动,开口道:“二十两。”反正不论给多少,她也没命出去花!

二十两?苏锦屏眼睛一亮,立刻兴冲冲地冲上前,伸出自己的蹄子,十分动情地握着君临渊的爪子:“皇上,您真是太慷慨了!比东陵的那个狗皇帝大方多了!”这一谈到钱,高兴之余竟然忘记了自己失忆的事情。

君临渊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嫌恶之色。他飞快地抽回自己的手,门口的侍从见状赶紧递上一块帕子给他擦手。他似乎也是极为恶心地擦着手,苏锦屏知道被嫌弃了,但她一点都不介意。只要君临渊肯给钱,就算把他的手擦烂了,她也不会介意。因为那手是他的!

擦干净手之后,君临渊抬眸冷笑一声:“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就记起东陵皇帝了?”

“哎呀!”苏锦屏一拍自己的额头,突然表情木然了一下,然后看着君临渊,十分认真地说:“我又忘了!”

“砰!”宫人跌倒的声音。

“以后,离朕远一点!”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平日里,若是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碰了他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包括他的亲弟弟!但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偏偏不想这么简单就杀了她。他想把她往死里整,现在的她想活,他想看到的是她不想活了,自己却不让她死。那样的场景,一定非常好玩!

苏锦屏在心中瘪了瘪嘴,心想:要不是听说了银子,你跪在我脚边我也不会离你那么近。于是乖乖地点头:“奴婢知道了,皇上放心吧。只要您每个月准时把工钱发给奴婢,奴婢绝对不碰你!”

“......”这句话的意思,是觉得他君临渊会克扣她的工钱吗?飞快地思索了一下这女人的种种行为,他忽然发现了两点:第一,她很在乎自己的小命;第二,她很在乎银子!那么......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游戏会更好玩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记住,你只有两天!”

“是!”指望老娘给你刷屎盆子,做梦!想着禁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也在同时,君临渊忽然转过头,就跟她的鬼脸碰了个正着!额角的青筋一跳,眉间卧着的朱砂也越发妖娆:“苏锦屏,你不想活了?”

苏锦屏的脑袋也当机了一下,尼玛的走就走,突然回头做什么!脑中飞快地思索应对之策,却见他的面色越发难看,赶紧开口:“皇上,是这样的!是,是......”

“是怎样的?”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唇边的笑却越发妖冶。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对着自己做鬼脸,她的脖子上有几个脑袋?

“是......哦,是我看见您要走了,心中格外不舍,悲痛之下,面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所以才成了您看见的那个样子!”某女赶紧信口胡诌,手心都沁出了汗水。这家伙实在是太难测了,高兴也笑,不高兴也笑。叫她实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和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能先拍马屁再说。这个君临渊确实算是强大的对手!

听了她这话,君临渊面上的肌肉才险些一阵抽搐!冷冷地看了她半晌,忽的一个宫人急急忙忙地进来禀报:“陛下,梦妃和庄妃在御花园吵起来了!”

“然后呢?”转头看着他。这点小事,是不该过来烦自己的。除非他不想活了。

宫人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开口道:“然后,然后不小心把您的君子兰给踩到了......不过,不过花匠说还有救,只是损伤了几片花瓣!”这宫人是专门负责看守花园的。出了问题就要过来禀报。御花园养了陛下的君子兰,有上百朵。虽说只是一朵出了事,问题不大。但是以陛下的脾气来看,是真的很难说啊!梦妃就是看准了这点,才这么害庄妃的吧?

“谁踩的?”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

“是,是庄妃踩的。庄妃是被梦妃推的。”这宫人是宫里少有的实诚人,所以实话实说。

君临渊忽的看了苏锦屏一眼。狭长的丹凤眼中带着隐晦的笑意。满不在乎地开口:“朕不想再看见庄妃!”这句话,就是要了庄妃的命了!

宫人一听虽不知道陛下为何要放过梦妃但他也不敢问赶紧出去了......

苏锦屏眼神一凝,知道对方这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他是在提醒她,败者没有活下去的资格。梦妃推了庄妃才踩了他的花,但是是因为庄妃无能,才会遭人算计。同时也是在告诉自己,他有多少折磨人的手段和多狠辣的心思,这个游戏已经开始了,而且只要她苏锦屏败了,他就会叫她生不如死。但,若是怕了,就不是她苏锦屏了。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句:“哎呀,我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我要歇息歇息!”倒在床上装死!君临渊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踏了出去......等他一走,苏锦屏又睁开了眼。全身已经活动过了,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要残疾的倾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她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竟然还活着,看来君临渊的医术果真是高明。叹了叹,想着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办,留在这里肯定是极不安全的。百里蓉、凌远山、浅殇的死和墨啸的那句“命中带煞”还犹在眼前!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找到机会就溜。最近也是心情不好,这几天就当渡假好了。以小鸿鸿的聪明,应该能知道她还活着,而且她现在想走也走不掉!

想到此处,又是一抬手,忽的感觉有些不对。又是一使力......面色一变。这个该死的君临渊,给她吃了什么东西,丹田里面一点气都沉不下。杀手的绝活虽然不需要内力,但是气力是肯定要的。要是不能提气,近距离搏击还有点胜算。但是飞檐走壁自行溜出宫,根本就是白日说梦!蛇蝎美人,果然不愧是蛇蝎美人!苏锦屏狠狠磨了磨牙,不走就不走,看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其实,君临渊没有告诉她的一件事。救下了她之后,他命人将她身上的衣服和一具死尸换了,还将那两具尸体丢到了雪狼经常出没的地方。造成已经身死的假象。

雪山之中,几波人马来来回回地搜寻。百里惊鸿原本就重病的身子,在这几日的搜寻之中更是雪上加霜。咬破了好几次下唇才提回了自己的精神力,没有晕倒。蓉儿那件事情也已经水落石出。他也知道蓉儿是师父一手策划而死的。同时也是师父想要她的命才将她引到此处,最后才会坠崖。所以现在对师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敬、有恨。

忽的,一阵喧闹声响起。风一脸沉痛地往这个方向而来:“殿下,我们找到了两具残骸。那波人马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雪狼吃的只剩下臂膀了。衣服......是太子妃和国师的!”静!原本就很寂静的雪山此刻更是一片静寂。就连呼吸声也变得或深或浅。叫人听不真切。

原本,风以为这话一出,会看到殿下癫狂的表情,却不知,他闻言,神色很淡,冷冷清清的声音比这雪山的雪还要冷上几分:“带我去。”脚步,不自觉地踉跄了一下,尸体找到了,但是他却不信,不信她真的会丢下他。

话音一落,一袭黑衣的男子破空而来,二话不说,狠狠地一拳就打在百里惊鸿的门面上!狂傲邪肆的声音满是沉痛:“百里惊鸿,你这个废物!”鲜血四溅,他却好似没有什么感觉,不会怒,也不会痛。是,冷子寒骂得对,他是废物,确实就是废物,若不是他坚守着自己心中不可与师父拔剑的信条,就不会晕倒,也不会弄成如今的局面。

他记得的东西很多,却惟独忘了,他若是晕倒了,或是不在了,该由谁来保护她?冷子寒又狠狠地瞪了他半晌,转身便往风他们发现残骸的地方而去。百里惊鸿伸手,擦掉唇边的血迹,而后跟着风,一路到了那残骸处。袖袍下的手攥出了血,滴在雪地上,鲜红刺目。衣服,是她的,骨骸、身型也不差,但是他不信,他不信她会死,他不信,他明明还感觉到她还活着。

冷子寒的眼已是猩红,一拳头砸在雪地中,他恨百里惊鸿没有保护好她,也恨自己,不过是一个大婚,他为什么要离开她身边,为什么!那是小锦吗?一个尸体,只剩下残肢断骸:“百里惊鸿,你满意了?”

“锦儿没有死。”他淡淡地说道,扫着地上尸体的眼神也极为淡漠。

冷子寒惊怒:“你说什么?”

“锦儿没有死,她还活着。”尽管她的尸首就在眼前,他却感觉她还活着,是一种莫名的偏执。也许,是想办法找到些什么来支撑自己活下去,去为她报仇,他的父皇,那个害她掉落山崖的人。

她还活着?冷子寒徒然一扫地下的残肢,忽的在看见左手虎口处的时候,睁大眼,兴奋地开口:“小锦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

冷子寒这模样,也让他一惊。在眼神扫到她的左手的时候,他也笑了。笑容很淡,她真的没有死。她的左手虎口处有一个疤痕,他记得的。本该是松了一口气的他却徒然蹲下了身子修长的手狠狠地捂着自己的唇压抑着哭声天知道他有多怕多怕她会丢下他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只有她了只有她了......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第一次看到他们高贵如同神祗一般的殿下哭了毫无形象可言就像一个孩子一般蹲着身子在他们的面前哭了那是一种天地孤一的凄绝让人只是看着心痛难忍那还是他们的殿下吗?

冷子寒漆般的眸子扫过他身上,他终于明白了。小锦为什么会选择百里惊鸿,这个男人对她的深情丝毫不亚于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冷子寒纵使为了小锦心痛到死,也不会哭泣。因为他知道有千千万万的人将他视为神,他可以死去,但绝不能流泪!若是他哭了,会有无数人的信仰随之崩塌。

然而,百里惊鸿不同。他明知会有千万人将他视为神祇,却还是为她落泪,因为在他的心中,只有她,唯有她而已......神又是什么?后盾又是什么呢?这些都不重要。他的心中,只有她,只有一个她......

“冰心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梦沉夕背着行囊跟在冰心身后,远山兄弟出事后,冰心姐一回来就让他们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果然如她所料,他们刚离开不久,官兵就来了,查封了清风阁并四处追捕她们。幸好夜幕山庄的人帮了她们一把,她们才得以逃脱险境。

清风阁的成员大都已经离去,只剩下冰心、梦沉夕、鳯歌以及季吉利。奇怪的是,那些平日里信誓旦旦表示忠诚的人已经一个不剩,反倒是那个跑腿的小二季吉利还跟着她们,拍着胸脯说:“冰心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季吉利别的不知道,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虽然清风阁已经不在了,但冰心却是最重义气的人。既然认了姑娘为主,自然要将她当作主子:“夜幕山庄的人告诉我姑娘还活着,想必是被有心人救走了。太子殿下无论怎么找,也会有所遗漏的地方。我们不如四处奔波,帮忙寻找她的下落。毕竟......”毕竟清风阁已经毁了,她们也无处可去。原本是借住在夜幕山庄的,但她冰心却不是喜欢寄人篱下的性格。

鳯歌忍不住问:“冰心姐,你怪远山哥哥吗?”毕竟她一生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有什么好怪的?那不过是一座清风阁罢了。等我有钱了,我会开十间八间的!而且那个臭小子要是知道自己死了会连累我们,也不会轻易出去顶罪的。”凌远山的事情,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冰心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沦落风尘,本应是世故多端之人,但那小子却隐藏着悲天悯人的情怀。旁人遇到麻烦,哪怕是不相干的人,他都愿意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舍命相救。正是因为如此,他多次被客人挽留,她也一直尽力阻止。可没想到,这次竟真的让那傻小子丢了性命!

一提起凌远山,梦沉夕便哭了起来:“远山哥哥是多好的人啊......”

鳯歌也抹起了眼泪。一旁的季吉利这个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在清风阁被客人找茬的时候,凌远山也曾帮助过自己。多么好的人啊,偏偏就是不长寿!

“别哭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所以他死了,我们还活着!那小子的心地善良,看你哭又该难受了,别伤心了,我们要开心,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冰心安慰道,她的言语与众不同。那傻小子为姑娘而死,也是开心的吧,他的心思,旁人看不出来,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嗯!我不哭!”几人一起擦了眼,跟着冰心一起去找苏锦屏。

没走几步,凤歌忽然开口:“冰心姐,我们就这么走了,你舍得......”舍得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吗?提起毁,冰心就来气!那个杀千刀的,不论怎么说也算是她的男人了,结果呢?见着自己就跟见了鬼似的,跑的人影都没有,她冰心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冷遇!舍不得也舍了,真是气死她了!

“冰心姐!”一阵呼声自身后响起,竟是灵儿和以陌。

冰心停下步子看着她们:“你们这是......”

灵儿开口:“姑娘原本就是让我在清风阁帮你们的,现下你们几个又不会武功,去找姑娘也不安全,我和以陌就跟你们一起吧!”

“好!我们走吧!走四方啊路迢迢水长长......”冰心一边唱一边走。

她身后的人都顶着满头的黑线:“冰心姐,这是什么歌啊,好难听!而且......”而且就像个男人唱的!

“咳咳,这是姑娘教我唱的歌,唱的还不错吧?”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

以陌挂着两根面条泪看着灵儿,不错,确实是不错,不错到今日的午饭都要喷出来了!早知道她和灵儿直接去找就好了,干嘛来会和......夜幕山庄。毁看着紧闭的房门,开口问道:“里面的人呢?”

一个暗卫上前禀报:“首领,她们说要去找太子妃,今日下午就走了!”

这话一出,灭当即笑着开口:“首领,恭喜你,终于解脱了!”这几日首领被那个叫冰心的女人,追的到处跑,眼看着就要疯了,那个麻烦的女人终于走了!

确实是解脱了,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有点笑不出来。冷着一张脸走了......

灭和修面面相觑,首领这是咋了?修:“怎么我觉得首领好像有点不高兴!”

“我也觉得,不过首领也一直都是个冷面,很正常!”灭回话。

风的唇边却浮现出一抹笑意,转头看了那两只呆瓜一眼:“这么高深的事情,以你们的智商,是不会明白的!”

“滚!”

......

一大早,苏锦屏起床伸了一个懒腰。一个宫女就进来了:“苏锦屏,皇上说你今日该上工了!”于是,某女伸到一半的懒腰卡住了!狗日的君临渊,还真要老娘给你刷屎盆子?磨了磨牙,跟着那宫女出了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刷屎盆子,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