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鹇和宽永的故事原著剪辑:

*【柳灯族】*

修家:修鹇(千美医院医生)

赵家:赵宽永(修鹇恋人,千美医院院长)

《结爱·异客逢欢》第一部

手机响了几下,似乎有人接了,皮皮听见他说:“宽永,是我,贺兰。”

——“我有麻烦。”

——“嗯。我正往你这儿赶。”

——“没那么严重。......不敢说。......只是一个吻。”

——“时间?”

他回头问皮皮:“我们吻了多少时间?”

“......”皮皮瞪他,“你说什么啊!你猪头啊!干这种事我会按秒表么!”

他不理她,对电话里的人说:“我觉得,可能超过了五秒。五秒到十秒之间。”

——“是的。”

——“好的。”

贺兰静霆的神色很不镇定,挂掉了这个号码,又去拨另一个号码。显然那个号的主人不在。对方半天也没有动静,似乎留言机响了。皮皮听见贺兰静霆说:“嗨,休闲。是我,贺兰静霆。起来接下电话,有急事找你。”

他等了一下,那边电话通了,皮皮听见他说:“哦,宽永已经告诉你了。那我就不废话了。你现在能马上去医院吗?你们同时在我会比较放心。”

——“谢谢。等会儿见。”

为首的医生三十出头,身材颀长,白面微须,仪容英俊,一脸镇定的笑。他过来拍了拍贺兰静霆的肩,道:“阿西。”

“宽永。”贺兰松了一口气。

皮皮微微一怔,原来他还有别的名字,叫‘阿西’,似乎还是昵称。

宽永的样子很和善,笑容更是迷人,他握了握皮皮的手,说:“你好,我是赵宽永,这里的主治医生,也是阿西的朋友。”

见她一脸惊恐的样子,他的语气变得很安慰也很自信:“放心,阿西已经及时地将你送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不过,我得先检查一下。”

他翻了翻皮皮的眼皮,又摸了摸她颈上的动脉,对手下的人说:“送她去手术室。”

皮皮本已困不可及,头一垂,发现了一件怪事。

那个赵医生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洁净,却光着脚,穿着一双和贺兰静霆一样的沙滩凉鞋,露出一双白净的足。

这是专业人员吗?穿着这样的鞋子能进手术室吗?皮皮不觉头皮一阵发麻。

紧接着,她就发现一件更奇怪的事。

那医生的右踝上系着一根黑色的丝带,丝带里穿着一颗湛蓝色的珠子。

如果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叛逆青年,这样的打扮当然不算太诡异。可是他看上去明明是个很成熟稳重的男人,而且也是个事业有成的专家,再穿这么一双不专业的鞋子,就实在太奇怪了。

而且,那珠子的颜色和皮皮手腕上的那颗很不一样,但形质和大小却极类似。

那是一颗媚珠。

在手术室门口,皮皮遇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漂亮男子。他面白如雪,神态高贵,长发丝缎般光滑,垂肩而下。这个人让皮皮觉得比贺兰静霆还要好看,散发着一股阴森的媚态。他甚至连凉鞋都不穿,只穿着一双拖鞋,左脚踝上还系着一颗同样颜色的媚珠。显然,他在医院里的地位很高。推车的护士一看到他,立刻停下来向他致意。

这位男子走到皮皮面前,用梦幻般的眼神打量着她,半晌后轻蔑地哼了一声:“怎么又是你?”皮皮受不了他的语气,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认识我?”

“当然。”

皮皮试探性地问:“请问阁下您是——?”

“我姓休,叫休闲。”

“休闲?”皮皮哼了一声,“这个名字有趣。”

“不是休息的休,是修养的修。也不是悠闲的闲,是那个闲字再加一个鸟旁。”

“也就是说,你是一只闲鸟?”

“对了。”他不再说话,因为推车已经进了手术室。皮皮看见他和另一个白脸微须的人一起尾随而至。然后,修鹇转过身,打开抽屉,似乎要拿什么器械。

皮皮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吓了一跳。他西服的背面用白色涂料画着一只鸟。这让她想起了之前和贺兰静霆的谈话:与人交流需要技巧,他们会直接告诉你想说的,而不是绕圈子。于是,皮皮只好回到修鹇和宽永的问题上:“他们不能去party,因为他们是种狐?”

“倒也不是。一来,他们的修行没有超过五百年,不够资格。二来,由于他们被迫做了太多不情愿的事,导致他们对所有的女性产生了厌恶,他们不怎么愿意和其他人来往。”

皮皮小声问:“你是说......他们是gay吗?”

贺兰静霆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得更准确,最后说:“差不多吧。由于他们不肯履行自己的职责——当然他们不承认这是他们的职责——所以他们属于被歧视和被打击的一群。像他们这样的狐,曾经有很大一批,但这些年逐渐被消灭殆尽。他们是这一地区最后的两个。”

贺兰静霆向她颔首示意:“小清,好久不见,近来好吗?”

“很好,谢谢。”小清指着楼梯说:“修先生已经到了,在二楼。”

原来那位男子就是修鹇。不知为什么,提起他皮皮就感到一阵寒意袭来。贺兰静霆又问:“赵先生还没来吗?”

“来了,出去替修先生买东西了。”

二楼似乎是雅座。四月的天气并不冷,但为什么要开空调呢?皮皮一进门就打了个喷嚏。

“对不起。”她连忙掩住嘴。修鹇看了她一眼,“滴”地一声将空调关掉。

至今为止,在皮皮所认识的狐人中,似乎只有修鹇这一个人对贺兰静霆的态度比较随便。见他进来只是点了个头。而贺兰静霆对修鹇则非常尊重,甚至很迁就。

皮皮刚刚落座,门又开了,宽永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打了声招呼之后,他从塑料袋里取出一只碗和一双筷子,一次性用的那种,到洗手间洗净之后摆到修鹇的面前。

“抱歉得很,刚才皮皮不大舒服,我让她多休息了一下,让你们久等了。”贺兰静霆笑着说。

“久等倒没有,趁这当儿,修鹇正好给我找了一大堆差事。”宽永谑笑着。

“我你找什么差事儿了?”修鹇冷哼道,“是你自己忘记了。”

“OK,在我脑子还没被气炸之前,今天上午的手术是怎么回事?我都CALL你一百遍了。兄弟你架子也忒大了点吧?”

“笑话。院长先生,今天我不当班。”

“前天晚上你也不当班。阿觽一个电话你不就来了?”

“请问,你是阿觽吗?”

“你不当班?说说看你一周当几天班啊?我干三天你干两天,你还不肯值夜班......”

“我现在正饿着,”修鹇阴阳怪气地道,“我觉得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

“我也很饿。”宽永说。

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皮皮赶紧说:“既然大家都饿了,那就快上菜吧!我到楼下说一声,让师傅快炒。”说罢刚要起身,贺兰静霆一把按住她,不动声色地道,“菜马上就上了。”果然,没过一分钟,楼下的女子端来一个三层的漆盒,从里面拿出七碟精致的小菜,不多,看样子全是肉类,也不是成块的,肉糜那种。桌上飘着奇异的香味。接着,服务小姐又端来一只水晶模样的玻璃碗,里面一层清水,上面飘着两朵半开的牡丹,花间洒了一些蜂蜜。贺兰静霆用餐巾擦擦手,像洋人掰面包那样将花拿到手里一片一片地掰着吃。模样很斯文。

“关于捐款的事,我捐五百万,钱下周五到帐。”他从容地说,“如果不够,你得去找唐淳。”

“唐淳——”宽永叹口气,“他倒是肯捐,就是有条件。他要修鹇去一次大兴安岭。就一次,他出两百万。修鹇不肯去,我也不让他去。对不对,修鹇?”

“他以为我们是什么?藏獒吗?”修鹇冷笑道,“就这么点钱想打发我们?告诉他,一千万或许我们可以考虑。”

宽永已走到了门口,听见这话身形微微一顿回头道:“关小姐那天你在医院里心脏停了跳整整四分钟阿觽差点吓死了。”

心脏停跳四分钟?那还救得活吗?

皮皮迷惑地看着他:“四分钟?怎么会——”

“从医学的角度讲心跳停止五分钟就会脑死亡不死也会变成植物人。”修鹇在旁冷冷地说道。

一时间皮皮的脸惊得煞白莫非自己已成了鬼了吓得连忙看地板影子还在又看了一眼贺兰静霆发现他的头也盯着地板。

“是......是谁救的我?”她颤声问道

“修医生。”宽永说。

“——”皮皮本来挺不喜欢修鹇,现在他成了救命恩人,情况全不一样了,皮皮连忙说,“谢谢你救了我,修先生!”

修鹇不客气地嗯了一声:“从今往后,你要乖一些,不要动不动就和贺兰顶嘴。”

“......好的。”

“贺兰的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些。要不然他一怒之下就不让你长头发了。”宽永也加了一句。

“......”皮皮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华丽丽地无语。

正踌躇着,贺兰静霆隔着软帽摸摸她的光头,又拧拧她的耳朵,然后将她的肩膀一拢,和自己靠得紧紧的,笑着道:“你们不用联合起来吓她。不管用。她就是喜欢淘气。”

修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扔给他一把钥匙:“天晚了,我和宽永一起走,你开我的车回去吧。”

车门打开,下来的却是两个她认识的人。

修鹇和宽永。

“嗨,皮皮,你怎么在这里?”宽永有点吃惊地问,“贺兰呢?”

“他,他走了。”

食尸族的来了,皮皮不由自主地连退几步,身子一硬,已经抵在栏杆上了。

“不可能,他应当就在附近。”修鹇淡淡地说。

“是贺兰打电话让你们来的吗?”假装镇定,皮皮问道。

死我活“没有。”修鹇穆穆闲闲地看着她,缓缓地道,“听说这里有车祸,我们顺路过来看一看。”

“人已经死了。”

“阿门。”宽永一脸肃容:“关小姐,请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和修医生下去检查一下,然后就带你回家,好吗?”

一面说,一面很专业地将一双医用橡胶手套戴在手中。

皮皮这才发现修鹇不知何时又从车上拿出一个铝合金的盒子,很浓重,里面似乎装着医疗器械。他走到栏杆旁边,忽然停住步,问道:“宽永,你带电池了吗?”

“我会忘记吗?”

“等等!”皮皮突然大喝一声:“他的家人还没有来和他道别,请你们放过他好吗?”

两人怔住,继而对视了一下。

修鹇淡定地解释:“我敢肯定,他的家人绝对不想知道他最后一面是这种样子。还是我们来替他收拾比较好。”

“请放心,”他居然拍了拍她的肩,语气如神父般关切,“我保证我们一定是带着尊敬地心情来完成这件事。”

说完这话,他们翻过栏杆,消失在深草之中,草丛里随即传来一阵窸窣。

她去了千美医院。

修鹏和宽永,不会不知道贺兰静霆的行踪。

在医院的一楼她听见了一件可怕的事。

“我找赵院长,赵宽永先生。”她对接待小姐说。

“您是哪一位?"

“我姓关,曾经是这里的病人,也是他的朋友。”

“赵先生去世了。”小姐低声说。

皮皮吓了一大跳:“赵先生?你确信是赵宽永先生吗?"

“当然。”

“什么时候去世的?”她问,预感到大事不妙。

“两周之前。”接待小姐回答。

皮皮疑虑重重地看着她,心中暗自琢磨:“贺兰说种狐没有内脏,只有生殖器官,通常情况下是不容易死亡的。可是,一旦被人夺去真元,他们就会像一具空壳那样倒下,像一只气泡那样消失。所以,宽永绝不会有什么‘心肌梗死’。种狐,尤其是像宽永、修鹏这样血统纯粹、修炼多年的种狐,是狐界最凶猛好斗的一类,能杀掉他们的狐仙屈指可数,就是贺兰本人对他们都很礼待。”

这么一想,她的腿肚子一阵发软,差点站不稳。难不成是青木先生出山了?难不成是赵松到了C城?难不成又是一个真永之乱?她越想越怕,顿时心乱如麻,不自觉地将那接待小姐的手抓得紧紧的:“那么,请问,修先生呢?修鹏先生?”

“他现在是院长。不过这一周他送赵先生的棺木回乡安葬去了。说是家乡的规矩,葬礼一定要在家乡举行。我们这边正赴上旺季,病人流量大,人手不够,到现在连个追悼会都不来及安排。不过赵先生就这么突然地去了,我们都是很伤心的。”

回乡?安葬?皮皮越听越糊涂:“你知道赵先生是哪里人吗?”

“天水人。”

没听过这地方,她怔了怔,接待小姐补充了一句:“在甘肃省。”她要来了修鹏的手机号,跑到门外给他打电话。话机响了几声,语音提示,对方关机。

接下来她方寸大乱,开始给一切认识贺兰静霆的人打电话,询问他的踪迹。贺兰静霆深居简出,认识他的人本就不多,和他往来的人就更少。皮皮急得一筹莫展,很后悔那天观音湖之会没带一本通信录,哪怕找那些狐狸们要些名片也是好的啊。

——博物馆的人说,贺兰静霆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至今未归。他们也在寻找他,发给他的邮件没有回音。

——养殖场的人说,自从贺兰离开了西安,就再也没和他们联系过。

——花匠说,他只负责管理花园,不知贺兰的去向,也没见他在自家的花园出现。

——花店的人说,贺兰已经很久没来买花了。

无奈中,她突然想起了苏湄。

“我也好久没见到贺兰了。”苏湄说。

“那你听说了赵宽永的死讯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听说了。”

“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这可是我们狐族的事,你千万不要介入,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皮皮,我听说―这只是听说――宽永的死与赵松有关。宽永是贺兰的亲信,他若出了什么事,贺兰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修鹏则更不会干休。”

电话这头的皮皮,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蓦然抬头,看见乌云压城,风雨欲来。原来要打起来了。

黄昏时分,他们回到了闲庭街。出租司机帮着皮皮将贺兰静霆扶下车。他的伤口仍在流血,有几滴滴在干净的台阶上。一路上他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司机离开了。皮皮掏出钥匙开了门,将贺兰静霆送进院子。进门时她吓了一跳。

巨大的芭蕉树下,静静地站着一个人。他的脸是颓唐的,衣上灰尘杂着酒痕,裤腿打着皱,像是刚坐了一趟拥挤的火车从远方归来。最奇怪的是他的眸子。他一直盯着这道门,看见了贺兰静霆,顿时眯成一条小缝。

“嘿,修鹇!”皮皮高兴地叫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她的笑容很快消失了。修鹏的脸色很可怕,他没理她,只是看着轮椅中的贺兰静霆,一步一步地逼上来,嘶声问道:“他在哪里?”

贺兰静霆没说话。转头吩咐皮皮:“我和修鹏有儿句话要说,皮皮,你到书房去等着我。”

“我不离开你。”皮皮从修鹏的话音中嗅出一丝危险,反而在他身后站定。气氛有点紧张。

沉默片刻,贺兰静霆忽然抬头对修鹏道:“现在你去找他,是以卵击石--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在哪里?”修鹏杀气腾腾地吼道,“他受伤了,不是吗?告诉我他在哪里,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即使他受了伤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贺兰静霆低低地咳嗽了一声,“你没有机会。”

“这不关你的事!”

“这件事,等我的身体恢复了以后再说。”贺兰语气很平静,平静中含着威严。

“你恢复了,他也恢复了。我们很难找到他。趁他现在受了伤,不能掩饰他的气味,你可以立即找到他。或者?········”他继续逼近,“你已经知道他藏在哪里?”

“他就在这个城市。”

“这个城的哪个区?”修鹏的身子倾下来,双手拧住轮椅,脸上的肌肉颤抖着,几乎变了形。

“我不能告诉你,你镇定一段时间再说。”贺兰静霆从容地站起来,淡淡地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你先回去吧。”

他扶着皮皮向自己的卧室走去。走了几步,修鹏忽然道:

“要么你告诉我他在哪里,要么我告诉她那个诅咒。”

“诅咒”二字子弹般地击中了他。贺兰静霆的身子蓦然停顿,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

修鹏微微一哼,看着贺兰:“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立即消失,不然......”

贺兰静霆冷笑:“你想威胁我?”

“我要报仇!”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你怎么知道我会死?”他狠狠地向廊边踢了一脚。

人影一闪,贺兰静霆扑了过去,一掌扣住他的喉咙,将他按到廊柱上。修鹏用力挣扎,脸憋得通红,几乎不能喘气。

“嘿嘿!自己人别打起来啊!”皮皮赶紧去拉。

贺兰静霆的指骨正在收缩,“咔”的一声,放开手,冷冷地道:“你连我都对付不了,又怎么是他的对手?他的伤没有我这么重,连我都还要躲着他。”

修鹏的脸青一阵自一阵,他猛地跳起来,将院子里的一丛牡丹拔出来,放到地上踩。然后他又疯狂地去拔玫瑰、月季、海棠、玉兰、山茶、樱草......然后他的人影就不见了。

皮皮看着他的背影,颤声道:“他去了花园,他会不会拔光你所有花?”

“当然会。”贺兰静霆轻哼了一声,“不过,拔光了还可以再种。”

说罢,他头也不回独自去了自己的卧室。

皮皮赶上去敲门,里面传来清冷的声音:“别进来,我正在料理伤口。”她转身去了花园。

花园里果然一片狼藉。所有的花都被连根拔起,扔到路上。连藤科植物、不开花的小树都不放过。

皮皮心疼的是贺兰静霆钟爱的那儿株白牡丹和名贵的兰花,便俯身将萎坠一地的花朵摘下来,放进篮子里收好,随即去了厨房。

她在冰箱的旁边遇到了修鸥。

看着他失神落魄的样子,她只得轻叹:“你想吃点什么吗?这里有一些速冻饺子。”

他摇了摇头,白哲的脖子上还留着贺兰静霆的指印。

皮皮觉得很好玩,伸手到空中抓了抓,那珠子似有所觉,她微一抬手,它立即上升,悬浮到了半空。怕它跑得太远回不来,她从地上拾起贺兰的盲杖,想把它捞下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喝:“别碰它!”

她急忙缩手,看见修鹇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石墩上。“这就是他的真元。”他淡淡地说,“只有在最绝望的时候他才会让它跑出来,直接暴露在月光下吸收月光的精华。除了水晶,它不可以接触任何东西。任何东西都会让它立即像个肥皂泡那样破灭、消失。而他会立即变成原形,恢复到修炼以前的状态。”

庆幸自己没干蠢事,皮皮问道:“你呢?是不是也有一颗这样的珠子?”

“我们和他很不一样,我们没有原形。如果这颗珠子毁了,我们会立即死去。”他冷冷地说,“所以我们绝不会像他这样轻易让元珠跑出体内的。”

皮皮不禁歇欲。直到现在他还在说“我们”,好像宽永仍然在世。

皮皮扶着修鹇走到一个开阔的山道旁边,给出租车公司打电话。紧接着她又给宾馆打电话,让服务员给她订明日最早回C城的机票。“请问您要订几张?”服务员熟练地敲着键盘。

“两张。”

修鹇忽然说:“一张。”

她掩住话筒问道:“修鹇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他凝视着她,语气坚定:“我要去我的洞穴修炼。”皮皮环顾四周,疑惑地问:“这里?就在这座山上?”他摇了摇头:“我的洞穴在武当山。我会在附近找个地方修炼,等真气恢复一些再启程去武当。”皮皮忍不住问道:“那你要修炼多久?”“最快也要三十年。”他轻轻一笑,“看来我们这是永别了。”

“怎么会呢?”她急忙反驳,“才三十年,三十年后我才五十来岁嘛。”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青木先生的诅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果然是永别了。

“那么,或许我下一世能遇到你。”她试图以微笑掩饰心中的无奈。

“第一,我不是贺兰,我不会来找你。第二,我宁愿你不再遇到我们,这样你会有一个更加纯粹的、不被狐仙打扰的人生。”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哀伤。

(CP故事基本完结——原著还有一点点没有截进来,因为是宽永死后但是又和他没什么关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