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由马浴柯执导的犯罪动作电影《重生》上映。继《怒潮》之后,马浴柯再次推出犯罪题材的作品。影片讲述了在东南亚的缦城,贩毒集团手眼通天,致使无数家庭破碎、濒临绝境;被害得家破人亡的退伍特种兵张耀(张家辉饰)、缉毒队长安渡(阮经天饰)联手捣毁犯罪集团的故事,而这一切的背后还隐藏着精心布置的棋局。

作为一部犯罪类型片,《重生》在意义的开掘上具有鲜明意识,对于所承担的社会责任有充分自觉。为了揭露毒品犯罪对全社会的深层危害,影片发挥影像语言的独特功能,构建出两个具有象征意味的世界。一个是以贩毒集团首领穆坤豪宅为核心的穷奢极欲的“毒品帝国”;另一个是蜷缩在桥洞下、于黑暗中“爬行”的染毒家庭如虫豸般的生存空间。前者显赫到不可一世,似乎掌控一切,它有严密如蛛网般的架构,将金钱、权力玩弄于股掌之中;后者几乎看不到希望,生活在这里的人目光呆滞、动作迟缓,他们受尽欺凌,毫无尊严可言,生活只剩一个目标:活着——甚至连这也相当渺茫。

两个世界形成了强烈对比。这“一明一暗”看似相去甚远,实则“虫豸空间”就是“毒品帝国”的地基、为后者输送赖以存在的养分。影片有意让二者交替出现,又通过几个“小故事”点缀其中,夯实了它们的关联:被骗灌下掺毒啤酒的女店主、被强行注射大量毒品的妹妹、被贩毒集团小喽啰多次催债、打砸的生活......从而让毒品犯罪“敲骨吸髓”之恶昭然若揭。

在影像呈现上,这部电影展现了一明一暗两个世界的虚实对比。现实世界中,桥洞下的“虫豸空间”成为了苦难的象征,影片通过细腻入微的刻画展示了破旧不堪的发电机、颤巍巍的陶罐、衣不遮体的穿着和每个人脸孔上的神情,以及苦难对命运的影响。而在虚拟世界中,无论是一开始漫天飞舞的钞票、穆坤大得不真实的塑像、绿得夸张的草坪还是奢华得过分的陈设,都传递着“强弩之末”的既视感,预示着“大厦将倾”。

片中的两种花特写也加深了这种隐喻性:绚烂无比的罂粟花和无人问津的路边野花。罂粟花象征着毁灭,而路边野花则代表着存在的价值。片名“重生”意味着那些受尽毒品戕害的家庭走出“虫豸空间”、获得新生。在这个阴暗空间里,发电机曾带来过可贵的光明,小女孩将野花插在发电机上,既是温暖的抒情,也是遥远的祭奠,更是点题。重生时刻,被罂粟花搅扰过的心,终将被野花抚慰。

导演马浴柯是演员出身,他十分注重并善于刻画人物。在他执导的电影中,人物都具有复杂性和层次感。几乎每个人物都不仅仅是其本身,而是具有符号的特指性。贪念、权力欲、执念等恶的化身都在这部电影中得到了展现。虽然这些人物令人印象深刻,但他们几乎都具有相通的特质,即受到外在(欲望)掌控,而不是他们自己。这些人物都是“符号化”的,虽然感官刺激强烈,但难免对人性内在探索不足、缺乏余味。

《重生》是一部犯罪动作片,讲述了一个普通人被毒品害得家破人亡后,走上复仇之路的故事。影片中的主要人物都是典型的“圆形人物”,具有充分的矛盾性与变动性,似乎每个人都有一个丰满的“人物小传”。

影片最为公众所知的宣传海报,也寓指了这一点:海报上,在演员张家辉的脸上,血流成了小丑脸谱般诡异的弧线;而在演员阮经天的脸上,则凝固着邪魅、癫狂的笑容。从这张图上很难分清,他们孰正孰邪,或许就是亦邪亦正、亦正亦邪。

“小丑”的形象,在文学艺术作品中寓意深远,它不仅蕴含着人性的复杂,也象征着反抗、颠覆和自我反思。而张耀这个人物恰是如此,被毒品害得家破人亡后,他走上复仇之路,不惜变换身份,打入犯罪集团内部,以新的身份报复与破坏、利用与被利用。在将一切推到极致后,又顶着两种身份迎接死亡。正是他亲手制造的疤痕,将“小丑”的悲剧命运定格到自己的身上。

其他主要人物如南茜(张榕容饰)、巴莱(马浴柯饰)等也都兼具多面性,让人虚实难辨。而人物的潜在变动性为情节反转提供了可能。影片刚过半就迎来了反转,而后套中套、局中局一个接着一个。故事节奏越来越快、发展超出预期,犹如一个巨大的旋转陀螺将所有相关人卷入其中。罪恶打下的“死结”,无疑要靠许多人的牺牲和献祭才能破解。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鹿死谁手。而“答案”揭晓时刻众人瞠目结舌。

作为导演马浴柯第二部电影《重生》显然更成熟一改上一部叙事碎片化硬反转等不足之处过分复杂的人物一定程度上损伤了观众对于人物关系稳定性的需求过于频繁的反转又很难避免“为转而转”倾向由此带来硬伤以致有人评论当张耀说出我来讲讲我们的故事后影片就开始崩了可见类型电影只有放下对悬念性娱乐性过度追求尊重人性和故事内在逻辑才能避免跑偏落入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