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变得黑暗,乌云密布,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层潮湿的压抑之中。风雨即将来临......

“我想要一个婚礼!”苏倾颜冷冷地看着坐在座位上的男子,隔着书桌的距离。

男子风华绝代,一半脸隐藏在阴影中,依旧无法掩盖他一身的孤傲清冷。

笔尖摩挲纸张的声音戛然而止,林子遇终于抬头。迎上她清冷的眉目,一贯淡漠的墨睑深处陇上迷雾,比平日更难以捉摸。

对方尚未开口,只一眼,苏倾颜便觉喉咙发紧,焦虑情绪在心底滋长蔓延。

她讨厌这种任人鱼肉的无能为力,更清楚这个男人的手段和能力,可就是不甘心。

四目相对,有人眼神坚定,毫不退让;有人眸色深沉,刨释人心。胜负立竿见影。

时间流逝,林子遇未发一言,苏倾颜两鬓却有了虚汗。这场实力悬殊的拉锯战中,首先让步的人是林子遇。

“好,我让人去准备。”清冷的声线压抑着几许兴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他,她想要婚礼,他是高兴的。只是社会的阴暗面接触太多,当幸福来敲门,他习惯性先怀疑。

苏倾颜知他误会,轻皱了眉:“不必,这事与你无关。”淡漠寡情的话语,化作最伤人的利刃,残暴地把祈愿撕裂。林子遇满心的期盼,顿时碎了一地,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和我无关?”彷如听了最滑稽的话,他的目光愈发阴柔,竟笑了起来,“我是你丈夫!”这样的身份,怎样才能无关?

“和我无关,那和谁有关?他吗?”话中极尽讽刺,林子遇浑身的气息越发阴柔,半眯着眼睑,视线逼人。被他如此直白地说穿,苏倾颜没有丝毫的心虚,反唇相讥,眉宇间有种报复的快感。

林子遇恨死这种淡定,恨不得亲手撕了她。垂放于身侧的五指,寸寸收紧,仅存的丁点儿理智强迫着他克制。

天空乍现银龙,黑夜被撕裂,惨白的残光落在他身上,宛如地狱走出的索命魔鬼。室内原本明亮的灯光,因他而透出阴柔的寒意。窗外雷声隆隆,室内寒气逼人,碾压人心,仿佛多呆一秒,足以把人撕碎。苏倾颜下意识想退,但她没有,因为不能!出现在这里,她早已豁出去。来这之前,她已有心理准备,也知道林子遇绝不会同意,所以今天的到来仅仅是通知,不是征询。他答应与否都不会改变她的决心,只是他若执意阻扰,她将困难重重,甚至无法完成。巨大身影靠近,强大的压迫感袭面而来。他缓步而行,仿佛每一步的挪动都是踩在苏倾颜的神经上。十指紧握,长指甲掐痛手心,她仿若未察。那本该明亮生动的双眼被倔强和隐忍充斥着,隐隐伴有让人生厌的憎恶怨恨,怒意在林子遇心底滋长蔓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在这段26年的生命中,他对他深爱之人从未有过如此浓烈的恨意。为了她,他愿意为她展颜微笑;为了她,他愿意对她温柔体贴。甚至此刻的逼迫,也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