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标题,大多数人应该都会自动想起一位在古早琼瑶剧中惊艳亮相而又深藏不露的人物——箫剑。今天我们就从箫剑说起。箫剑的出场即为名场面。他独自一人在会宾楼的桌子旁边喝酒边自我介绍:“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仇酒一壶。两脚踏遍尘世路,以天为盖地为炉。”

能悠悠然说出如此荡气回肠、文采斐然诗句的人自然是不会被主角们所错过的,于是,箫剑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打进了小燕子等一众人的朋友圈。

用尔康的话来说,这个箫剑,年纪轻轻,气度不凡,肯定大有来头,很不简单。毕竟,以“箫”和“剑”为名的人如果不厉害,又怎么对得起这两个象征着文人之风、侠客之气的字呢?后来,随着剧情的发展,尔康的观点得到了印证。在一次次危机中,箫剑在众人面前不仅展现了自己的文学造诣,还秀了秀自己的拳脚武功。可以说文武之间,他都不会输给永琪、尔康这样的皇族子弟。

但箫剑毕竟是个虚拟的人物,他是琼瑶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发掘出来的文人理想形象的集合体,而他的 “成名作”其实也是琼瑶化用两位诗人诗作之后的作品。前两句源自龚自珍的《漫感》——绝域从军计惘然,东南幽恨满词笺;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后两句则出自袁枚的《绝命词》——赋性生来本野流,手提竹杖过通州;饭篮向晓迎残月,歌板临风唱晚秋;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如今不受嗟来食,村犬何须吠不休。

如果我们要找箫剑这一形象的历史源头,那么,中国古代一半文人身上大概都会有他的影子。但要说最典型、时间最为接近的原型,那就应当是龚自珍了。龚自珍是晚清之人,而“剑”与“箫”正好就是他在诗词中反复呈现的意象。龚自珍是矛盾的,他既想拥有箫所代表的文人风骨,又有拥有剑所代表的侠客豪情,所以,“一箫一剑平生意”,这样一柔一刚的意象就频频出现于他的诗词之中。他曾写道“怨去吹箫”、“狂来说剑”,两样销魂味;“两般春梦”、“橹声荡入云水”,也说过“沉思十五年中事”、“才也纵横”、“泪也纵横”、“双负箫心与剑名”,由此可见龚自珍对于箫和剑那难以割舍的情感。

我们的传统文化赋予了“箫”和“剑”特殊的意象和气节,这种特殊气质让历代的文人墨客都向往“一箫一剑走江湖”的诗意人生,也让他们在各个领域留下了有关于此的传世之作。

您好!陈洪绶是明末清初画家,他的画可以说是笔底项羽、画外荆轲,幽冷中有剑气,放旷中有箫心。他最得亦剑亦箫之妙。他的一生沉于酒,溺于色,游弋于诗,更着意于画。他的艺术中满溢着这样的愤懑不平之气和狷介放旷之怀,似乎有一种说不完的心事在其中摇荡,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在其中奔突。

这幅作品《痛饮读骚图》是他在1643年作于明代灭亡前夕的一幅作品。时作者赴京,入国子监,亲眼目睹时世之黑暗。他的老师黄道周在平台直陈当时奸佞之臣当道,崇祯皇帝大怒,后将其下刑部大狱,而满朝文武不敢言,只有远在漳浦的涂仲吉一人为此申冤。这件事对陈洪绶触动太大,他在给友人的信中为自己不能救老师而异常痛苦,于是愤然离开京城。此图即作于舟泊于天津杨柳青之时。此图画一人于案前读《离骚》,满目愤怒,而无可奈何,右有花盆,中有梅竹,这是老莲常有的陈设。右手酒杯在握,似乎要将杯捏碎,左手持案,手有狠狠向下压的态势,分明是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两目横视,须髯尽竖。

陈老莲的画风以古淡和幽秀为两极,他在古淡中出幽秀,使古淡不溺于衰朽;在幽秀中存古淡,幽秀而不流于俗气。他的作品格调清冷,风味高古,不近凡尘。陈洪绶笔下的钟馗却与众不同,在此图中,钟馗形容古怪,须髯尽竖,是一种金刚怒目式的,躯干伟岸,威仪棣棣。而有趣的是,钟馗帽上插花,托着的钵盂中也有香兰异卉。此画真当亦剑亦箫之妙意。《闲话宫事图轴》作于老莲的晚年,是明亡后的作品。这幅作品画的是东汉末年的一个故事,汉平帝时的伶元是一位音乐家,曾做过河东都尉,其妾樊通德熟悉成帝时赵飞燕宫中故事,因而作《赵飞燕外传》传世。此图画的就是伶元与其妾樊氏在一起闲谈昔日宫廷往事的故事 。

陈洪绶是明代的一位画家,他的画作以人物、花鸟为主,其中《蕉林酌酒图》、《水仙灵石图轴》等作品都是他的代表作之一。陈洪绶的画风独特,他善于运用色彩和构图来表现自己的情感和思想,同时也注重对人物造型的把握。他的作品具有很强的艺术性和审美价值,被誉为“江南第一才子”。

《蕉林酌酒图》中的主人公手执酒杯,坐在山石做成的几案前,高高的宽大的芭蕉林和玲珑剔透的湖石就在他的身后,而那位煮酒的女子,正将菊花倒入鼎器中,她就坐在一片大芭蕉叶上,如同踏着一片云来。老莲以篆籀法作画,古拙似魏晋人手笔。这幅画作中表现出了陈洪绶对人生和自然景观的独特感悟和理解。

《水仙灵石图轴》是陈洪绶所作的一幅山水画卷。这幅画作中,陈洪绶运用了大量的留白手法,使得整幅画面显得简洁而又富有层次感。同时他在画面中运用了很多象征性的元素,如水仙、灵石等,表达了自己对自然界和人类命运的思考。

陈老莲是一位画家,他的一生似乎与馨香世界结下了不解之缘,尤其是在晚年他遁入空门之后。沉浸在他的艺术世界中,你会觉得一剪寒梅似乎永远在绽放着。这是他的画面常用的道具,也是他人生的道具。

这是陈老莲性灵的风标,也是他艺术的徽记。真像《红楼梦》所说的,这位艺术家似乎吃了冷香丸。他的作品总有凄美的格调,具有冷艳的色彩。现藏于苏州文物商店的《水仙灵石图轴》,是一幅设色画,画湖石背后有水仙一丛,叶片以石青敷成,花朵填以白粉,花不多不大,但却影影绰绰,灼目而忧伤,令人难忘。青叶和白花相映,冷艳凄绝,其上有跋云:“此花韵清冷,开与梅花俱。却如孤性客,喜与高人居。”陈老莲其实就是以这“孤性客”的心态来画这些冷花异卉的。

又如曾为张大千大风堂收藏、今藏于四川省博物馆的花卉图册六开,是老莲生平最重要的花卉作品之一。这组册页充分地体现出老莲“奇光冷响”的艺术风格。图写梅、竹、菊、玉簪等花卉,其中第四幅,构图极简洁,画一铜制花瓶中插海棠一枝、竹叶数片。铜瓶锈迹斑斑,极显其高古之态。整个画面古淡幽雅,气氛冷逸。

画家的至友周亮工说,陈洪绶不是一个画师,而是大觉金仙。所谓大觉金仙,就是圆满智慧的觉者。在周亮工看来,对陈洪绶远不能以一个画家视之,他也不是一个干练的世海中人,他是大觉,他觉悟了别人所不能觉者,或所未觉者。他的画具有很强的装饰意味,他的装饰目的不在于和谐,不在于形式之美,而在于深心中的体验。

他将这个戏剧化的人生放大着看,夸张着看,他将短暂而脆弱的人生超越着看,通透着看,他睁着一双醉眼,将一些不相干的对象撮合到一起,他凭着那份狂劲,将平常的存在扭曲,再扭曲,他将人请到他的世界中,他的世界对于常人来说是怪诞的,怎么能不怪诞呢?凡常的人哪里看得到这样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中,他哀怨地诉说着自己对人、对宇宙的看法,拒绝了炎凉时世,那是个拥挤的肮脏的空间;告别了大漠风烟,那是个争斗无穷,将人的灵性耗干的世界。陈洪绶最喜欢画音乐的场面,幽咽的声音从他的画中传出,那是宇宙中一个觉者的清响。

几千年来前人留下的文化使我们拥有了深刻的悟性、独特的表达、特别的视角以及不同于西方人的简约。中国人有东方的人文精神、自己的艺术抽象、自己的文明源流以及和谐的生活方式。我们正是通过这些诸如水墨画这样的可物化可视觉的幽雅文化而获得精神的安慰和灵魂的升华。

在穿越心灵的漫长隧道后,我们可以寻找一处别具洞天的宁静和幽深的静谧之地,感悟所谓境域。这里,生命本体对整个生命体系以及个体的体验和感动得以沉淀和提炼,最终呈现出人文美的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