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华非常喜欢星尘的眼睛,那双金黄色而充满温柔的眼睛。她常常坐在星尘身边,靠在她肩膀上,扭过头去凝视着这双独特的眼睛。然后,她会将眼神移开,在星尘耳边轻声说:“你的眼睛像天边璀璨而独特的孤星,或是...”接着,她总是顿顿,抿唇耸肩地说:“我想不出来比那更美好的东西了,不过,你的眼睛比它还要美好。”

星尘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拢开心华耳边琐碎的发丝,在她额上落下一枚淡而轻的吻。她们依偎在一起,两人坐在凌晨、太阳快要升起时的小路边椅子上。微风挑起眼眸中的清澈,荡漾眼中平淡的河流,扬起波浪。

从星尘见到心华的那一刻起,从两双眼睛对视的第一次,从她的心脏第一次跳得快到让她自己都诧异的新生活开始时,照耀到两人身上的阳光叫醒了心华。星尘撑着脑袋在床的另一边看着她,两人在床上拥吻,星尘的鼻尖碰了碰她的。她多希望时间能在此定格,好让她永远能够欣赏爱人明亮温柔的双眸,那里在那天之后一直对她盈着满满的爱意。

她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文学系的心华总是出现在图书馆,这让帮忙在图书馆当管理员的星尘常常见到这个认真而又努力的小朋友。她喜欢撑着脑袋看着小朋友拿着书晃荡,在盈满阳光的座位上看书。她看到入迷时会不自觉地上扬嘴角。

星尘第一次发现这个小朋友时,起身凑过去看了她的书名。是一本哲学书,星尘暗自庆幸自己也喜欢哲学,同时也有些在意这个小朋友看哲学书看到开心的特别点。星尘没有向人开口,只是向她扯出一个微笑。心华抬了头看到面前的图书管理员向自己眨了眨眼,回馈了一个微笑。这是两人的第一次遇见。

从那之后,身为美术生的星尘总是去文学系院找心华,她会为心华带一杯柠檬水,然后托着下巴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朋友一口一口小小地吸着柠檬水,时不时抬眼偷看她。“我想叫你小朋友、心华小朋友———?”星尘忽地开口,伸手戳了心华看起来就软乎乎的脸。本就有些口胡的心华被弄得有些磕巴,她的脸已经有些红了,与其相处近一年的星尘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情绪。

“那...你叫星尘——我叫你星星,我想叫你小星星。”心华的嘴离开了吸管,她微微笑着,想了想又说:“你叫我小朋友,我叫你小星星。”星尘没有说话,动了动唇,朝她做了个口型。心华认出来了,那是“小朋友”。她眯眼笑笑,回了她一个口型。星尘有些认不出来、但她照着口型说了一遍。翻译出来,心华在告诉她:“我喜欢你”。

在她们刚刚同居的时候,两人都刚刚毕业,繁忙的生活让甜蜜的恋情变得不再那么简单。星尘总是赌气般地一口气喝完一杯咖啡,然后再接一杯,接着在成堆的稿子里忙碌。而心华更是忙碌,她甚至完全没有时间和星尘说上几句话。然而,一年后,两人的生活终于发生了变化。

星尘的工作室因为一些意外而倒闭了,她心情低落。就在此时,心华也遇到了工作上的困难。两人决定一起去散散心,于是在周末收拾行李,一起去野营。两只小崽紧紧挨在一起,享受着大自然的美景。

望着许久不曾在意的天空,心华鬼使神差地看着星尘的眼睛。“小星星———你的眼睛真好看。”星尘对上她的视线,轻声回答:“小朋友。你的眼睛也很好看。”从那以后,每当心华忙得不可开交时,她总会抽出一些时间来看星尘的眼睛。

又过了好几个月,心华躺在床上,凝视着星尘涣散的眼瞳,轻轻地笑了。“我知道什么能够来比喻你的眼睛了。”“你的眼睛,是破碎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