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云皱了皱眉,向着声源处运转天眼神通,极目远眺。只见那数里外的一个小黑点拖着一条流星尾巴自万丈高空轰然坠地。双腿微蹲,猛然一弹,箭矢似的又自陷落地面的大坑中高高跃起,直冲云霄。几个起落伴随着地动山摇的声响后终于看清一个模糊的身形。这等骇人声势让风流云这样见多识广的修士也有些讶异。

“以力证道的武道高手?”风流云心中暗自猜测,“而且还是上乘武道中的高手,至于是上乘武道中什么境界的高手,高到哪种地步,风流云却也看不出门道,但估摸着只会比人魔屠武大帝要低上两个段位而已。”

要知以力证道进入上乘武道的修士,其每一境界的提升是所有修士中最为艰巨的,但同时也是同阶修士中战斗能力最强的。有得便有失,大道向来如此,不论你以哪种方式修行。世人拥有灵根灵窍的终究是少,若非有大机缘加身,最终只能沦为凡夫俗子,生生世世在俗世之中轮回。

且还不一定轮转为所有生灵中灵力最高的人族,大多动物若要修行还得先修成人形,才有资格证道。不仅饱受那妖邪之名,在求道的途中还被各类修士追杀围剿,抢占气运。毕竟人界的灵气有限,供给人类尚且不足,哪里还容得动物成精得道?即便鲜有那以动物之身得道飞升者,在那天界亦会受到其他仙人所排挤,常被讥讽为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类,仿佛天生就比人族得道的仙人要低上一头。

凡人界有得道者生,灵气必然变得稀薄,此时浊气则愈发盈满,致使物欲横流,人迷其中,道心涣散,得道仙人越来越少而妖魔横行,全由此故。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只留有一线生机给人界众生灵去争取,可想而知修行有多么不易。那些得道仙人的身死道消虽说可将自身机缘和灵气还给人间,但有哪位证得大道长生的仙人,在好不容易脱离俗世轮回的泥潭,逍遥三界五行之外,又愿意做此蠢事,福泽世人,重新来到人界修行?最多像炁源宗拂海大师那样的半道死徒,在身陨之时将自身修为散道给得意门生,那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当然人族中的凡夫俗子除了灵根和机缘之外还有一条天道酬勤的修行路子,那就是这磨筋锻骨,以勤补拙的武道。武道有二,寻常练家子终其一生也只能在下乘武道上提高自身的拳脚功夫,世人多称其为武夫,那是骂人的言语,说明资质有限,无法与大道结缘,只停留在外磨皮骨的阶段。当然也不乏有上乘武道高手的自谦之意。

这武夫之外的武道,自然便是上乘武道。那是突破了人体极限,激发出潜能的武道宗师,同时也像其他修士一样,意味着进入了修行大道的门槛。只是这上乘武道的门槛可比其他炼气士要高出不少,同阶捉对厮杀的话,武道宗师能轻而易举的轰杀其他修士,便如在擂台武将对上文臣一般,天然有着体魄上的优势。同样挨上对方一拳,一个只是皮外伤,另一个怕是得筋骨碎裂。事实也确是如此,两种全然不同的修行道路,各有利弊而已。

下乘武道由低往高攀爬,犹如登峰。从最基础的打桩练习拳脚的武夫为最末,也相当于炼气士的筑基。然而此为下乘武道,实力自不可同阶而论。武夫之上为武徒,算是在下乘武道上小有所成。之后为武将和武神,达此武之神境,自然便算是到了下乘武道的尽头。拳脚功夫同时也到了瓶颈,凡夫俗子止步于此,那也足以开宗立派,在俗世王朝中做一位武官教头自是绰绰有余的。

若要继续在武道上有所突破,跻身上乘武道,进入修行者的世界,若非有灵根和大机缘者,只凭自我领悟,那真是难如登天,凤毛麟角。当然也有一些左道伎俩,例如当初百忍堂的善堂主,曾经想借助那玄通观的弃徒洪通道人之手,施展邪法神通淬炼筋骨,强行炼气以跻身上乘武道修行,但还让其弟子中成功几率最大的王梁作为失败时的肉身替代品,其中凶险不言而喻。

其实下乘武道的武神境高手已经将人体的拳脚功夫发挥到了极致,只差一步便可臻入化境,实现鲤鱼跃龙门。之所以很难再突破,触摸那上乘武道的门道,究其本源,还是自我意识根深蒂固,认为物死人活,每发一拳,皆是由我所发,而不能领悟其中拳意。那是由物识转变为心识的一个关窍,也是纯粹武夫由力入心的重要过程。

当下乘武夫将自身体魄锻炼成金刚铁骨,足以应付世俗兵器之时,便算成就了阳身。此时陡然颠倒修行方式,由动而静,关闭五感六识,以心为主导,修那佛门的禅定或是道门的坐忘,逐渐磨炼出阴身。阴阳相济,拳脚无眼,但却有了神意,自然不再局限于肉身。

然要将此神意发挥出来,先前的武夫拳脚功夫必要忘得一干二净,返璞归真,静极通能,止念观想,此为万法之基。那时的拳脚便会生出无形之眼,天地元力亦会蕴含其中,由此登堂入室,进入上乘武道。调配和汲取人界灵气,正式踏上武夫的修行之路。而上乘武道又分为三境,分别为至人境、神人境和圣人境。所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武道大宗师同样可以修至武道圣人,从而以力证道。

这段文字讲述了风流云在五教城的一次遭遇。他发现武道圣人天仙境界的修为者渡劫失败,跌回武道至人境界。风流云感叹五教城卧虎藏龙,但随后一位武道至人的跃云纵砸落池塘,让他大吃一惊。这位跃云纵是一位姑娘,体态浑圆如球,但当她抬头冲着柳白衣一笑时,风流云瞬间有了一种错觉。

这位姑娘拖着一袭粉色长裙,头上发饰繁多,粉雕玉琢,宛若肥硕芭蕉。她在水中出水时带起一滩红色血迹,却全然不知。柳白衣责难她涂抹水粉,而蓝铃铛则扭动着粗壮的躯干,面带娇羞地期待着柳白衣的回应。风流云感叹她的模样与脑袋与身子一样别扭,而柳白衣则表示要一脚踏碎她的棋子。蓝铃铛咬牙暗骂,似乎受到了莫大欺骗时的愤慨。

这段文字描述了风流云在五教城的一次奇遇,见识到了武道至人的跌宕起伏和姑娘们的可爱模样。然而,这些人物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充满了戏剧性和矛盾冲突。

柳即温坦诚地说:“当然是有女子味道的女子了。”

然而蓝铃铛并不满足,她瞪着柳即温,质问道:“废话,具体的女子味道又是什么?”

在武道至人的逼迫下,柳即温不敢怠慢,便老老实实地回答:“这得看个人口味,但总的来说,男人喜欢温柔贤淑的淑女是不会错的。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哪怕表面文章,该做还是得做,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有内涵...”

蓝铃铛没有理会有内涵的柳即温,她双指捻起石桌上一枚玉石黑子,刮了刮有些痒意的鼻尖,又习惯性地衔入口中,喃喃自语道:“温柔贤淑?”

“当然了,若是有人想吃屎,喜欢上粗鲁蛮横的,谁也拦不住...”

柳即温一副先生说教的模样,信步走来,正转身要离开时,突然看见蓝铃铛的这一幕,身为棋道国手的他疼爱这个女儿如同自己的生命一般。

他立刻大声喊道:“哎呦...姑奶奶...轻点轻点,你一个姑娘家的总这般粗鲁,成何体统!那可是我好不容易...”

大概是他意识到了什么,还未来得及忏悔,便见那原本人畜无害的可爱小脸立马像被人踩了一脚后炸了毛的小野猫,变得六亲不认,狰狞恐怖起来。

先是玉石黑子被她后槽牙咬成齑粉,接着两眼一黑,邦邦两拳,打得金星乱转。

“你得感谢自己也姓柳,不过你这个法子我先试试,若是不灵,我还能更粗鲁一些...”

蓝铃铛握拳,作势又要砸将下去。柳即温颓唐坐地,眼睑高肿,赶紧双手抱头,哭丧着脸,不敢吱声。

“怂包...”

蓝铃铛莞尔一笑,待其兴冲冲走后,柳即温这才疼得泪水长流,坐在地上哼哼唧唧起来:“出家人不打诳语,难道我们读书人就能说昧良心的话么?

柳即温啊柳即温,谁叫你取这衰名字,忒容易被欺负了...哎呦...哎呦...”

柳即温坐在地上揉着眼睛,心想先生说我今日不宜多言,易犯口忌,果然是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