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涧河汾河分支之一)向上游走去,王宽一行人不久到了古县。与平阳府相似,整个村里基本没有人烟,再加上时至将晚,周围弥漫着凄寒的气息。大大小小的山峰坐落在东面不远处,想必就是太岳山脉。
古城客栈尽管断壁残桓,倒是十分显眼,大概是屋里灯火通明的缘故。王宽等人再次聚在一起,商讨接下来救援行动。
王宽(摸着胡须说):看来这古城客栈里还有其他人,我等需得小心谨慎。
周鹏:要不咱们直接杀进去,迅速把梦依劫出来。
李懿:这样可能会惊动里面的贼人,要是伤到梦依儿她们可就不好了
王宽(定了定神):不错,若是对方本来未伤害梦依儿,反被咱们打草惊蛇可就得不偿失了。不如这样,你们正常从大门进去与对方商讨,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直接用轻功到二楼查明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注意,一定不要轻易与对方发生冲突。
刀客会门人:是,那盟主注意安全。
王宽一个箭步冲向古城客栈侧面,凭借三两步在墙上借力,顺势翻过二楼栏杆,趴在窗外,随后又用手指在窗纸上捅出一个小洞观察屋内情况。
果不其然,失踪的梦依儿和其他刀客会成员都昏迷在二楼,并被绳子绑束着,看样子并无性命之忧。周围有四个平民装扮手持砍刀的汉子看守,看样子不像是长期习武之人。王宽心中泛起迷惑,巴图特·穆达究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这时楼下已经传来交谈的声音,为首的是一位陌生男子。
男子:约定好的物资带来了吗?
李懿:不先让我们看看人质是否安全吗?只要人质安全,我们的东西立马就到。
男子:人自然是安然无恙,不过你们那小妮子嘴碎得很,我只能用蒙汗药让她睡过去。
王宽心想,这巴图特·穆达的邀请信里并没有提到什么要求的物资,还好李懿足够机灵搪塞过去。不过眼下救人要紧,紧接着王宽突然翻入窗内,直接一式劈荆斩棘,直接放倒最近的两位汉子。旁边两位汉子回过神来,拿起砍刀向王宽挥来。王宽再次架起断雁孤鸿挡住攻击,另一只手用拳直击对方面门将其击飞。
剩下的一名敌人看着眼前壮汉武艺精湛,立马动作颤颤巍巍,嘴里念着“你不要过来”。这时楼下男子回过神来,直奔楼上而来。王宽这才看到眼前领头之人,虽也是一副樵夫装扮,但至少较其他人强壮许多。
男子:我等未伤害尔等弟子,你们为何要加害于我们平头百姓?
周鹏:你们这群贼人掳刀客会成员,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平头百姓?
王宽:我并未杀你同伴,你又何出此言?
男子仔细一看,原来两名同伴被刀背击晕,一名同伴被长拳打出鼻血靠在墙角,另一位站在自己身旁早已失去战意。王宽对男子说:“李懿,你快把梦依儿和其他人叫醒松绑。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什么要袭击我刀客会门人了吧?”
男子回答:“我本名常路,是这古县的樵夫。两月前瓦剌军队杀进村子,烧村掠民。我眼见村子已然陷入火海,便领着剩余的村民上旁边的太岳山据山为匪。因为山上没有耕地和其他粮食,所以平常只能靠着拾荒和打劫一些落单的瓦剌后勤部队勉强维持生计。”
周鹏大怒骂道:“你们这些贼人,国家陷入危机,你们却不思为国效力,反倒在这里趁火打劫,落寇为匪,真是恬不知耻!”常路反驳说:“可是你们刀客会不也在打劫瓦剌后勤部队吗?却在这里指鼻骂脸责难我们。”周鹏理直气壮地说:“我们这是替天行道,让这些瓦剌贼兵滚出我大明国境。”
王宽皱眉说:“够了,让他接着讲。”常路继续说:“四天前,我们照常下山去看有没有落单的瓦剌后勤部队,结果就发现那女娃截下的军粮。我看她打算将粮食烧毁,就让她把粮食留给我们,毕竟寨子里还有那么多老人孩子等着我们带回口粮。估计她以为我们是投靠瓦剌的汉奸,就准备对我们刀兵相向。好在当时出现了一名枪客,用一杆锁链枪将这女娃等人制住,还和我说近几天在这古城客栈等待,届时会有人带着大量粮食过来赎人。”
拿着锁链枪的枪客自不必多说,定然是巴图特·穆达。王宽这时才领会到穆达的用意,若刚才自己一怒杀了这些绑匪,那这些被迫为匪的人就和土木堡之战中死于瓦剌的蒙古军别无二致了。云梦依刚刚醒来,也破口大骂:“少在那胡说八道,我看你和那枪客肯定就是一伙的,不然就你们这点武功,也好意思打家劫舍?”常路回答:“武艺再差,也要想办法在乱世中活命吧。”
然而此话又让王宽做出深思,这真的算是为国家和民族贡献力量吗?不过王宽也没有犹豫太久,眼下之急还是先得解决乱局。他决定让大家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到常兄弟的寨子里过了今夜。可以的话,明天带寨众一同动身去关中,他们的安全由刀客会负责。待山西大局稳定,大家再回来不迟。李懿同意这个安排:“我看这样也好,免得常兄弟和其他寨众涉险度日。”常路感激地说:“如果可以那再好不过了,我实在不忍心寨子里的兄弟再把头系在裤腰带上。”
周鹏安慰受伤的兄弟们:“休息一下,等会儿就要上路啦。”说完这句话,他总觉得这话怪怪的。
客栈外的篱笆上,枪客穆达头戴斗笠站在雨中。他显得有些失望,但依然扛着枪,悠悠地向西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