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简史:这本书以简洁明了的方式介绍了百年战争。德斯蒙德·苏厄德在前言中坦诚地表示,这是一本为普通读者而写的关于百年战争的书。因此,在他的书中,历史推进的节奏非常快,尤其当他将百年战争的定义“缩减”为分布在一百年时间里的若干场战争时,那些战争与战争之间因为微妙的平衡和某些不可抗力出现的休战年份被跳过以后,就显得时间的节奏更加紧凑了。
这种紧凑的阅读体验让一个做足了心理准备的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会有种“脱力”的感觉。这种脱力感在阅读的过程里会在某些字里行间形成空洞,于是引发一些失落。或许,对德斯蒙德·苏厄德来讲,那些略过的部分对于整个喊打喊杀的一百年来讲实在是不怎么重要,但是由此产生的阅读断裂感也着实让人难受。
然而,考虑到德斯蒙德·苏厄德这本书的定位是一本用简单的方法来讲百年战争的书,丢掉一些似乎也没毛病。况且,这本读来费时并不多的书确实为百年战争提供了一个粗中有细的轮廓。简单来说,法国国王查理四世死掉后把王位给了自己的堂兄腓力六世,而当时的英国国王爱德华三世在倒数自己母系权力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也是法国王位的继承人。
不过,仗并不是一开始就打起来的。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爱德华三世对于自己的法国国王继承权不那么上心——这一点也将表现在对法战争中,并顺次地影响到了他的继承者们。所以,英国国王对法国的征战,并没有表现出对巴黎的企图心,而是更多的从英格兰的地缘政治需求出发,做足了攻城略地的事情,而这之间的此消彼长,就是百年战争的主题了。
当然,仗不会是一直在打的。德斯蒙德·苏厄德粗中有细的第一个部分,就是有把经济因素纳入到战事的描述中。这有几个方面的情况,一个是关于战争费用的筹集,另一个是当时国家和国民对战争收益的预期,以及因为战争收入而引发的阶级流动。实际上在一开始,德斯蒙德·苏厄德就有详细的比较爱德华三世和腓力六世的钱袋子,很明显,虽然人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两位国王在可支配收入上,情况倒是各不相同的拮据。
于是,预算、债务和收益形成了观察百年战争的另一个维度,使之看起来像是一场经济领域的较量。
百年战争是一场欧洲的内战,从1337年到1453年,持续了116年。这场战争的起因是法国国王查理四世与英国国王爱德华三世之间的领土争端。在这场战争中,双方都使用了各种武器和战术,包括长弓、重甲、锁子甲、狼牙棒、斧子等。随着时间的推移,法国方面开始使用火器,并最终实现了战争的逆袭。
除了领土争端和军备竞赛之外,百年战争还涉及到基督教廷分裂等问题。教宗原本担任调停人的角色,但由于教廷分裂,这个角色就出现了缺位或争议。
百年战争被认为是结束于1453年,当时君士坦丁堡陷落。东线的失败者输给了火器,而西线的胜利者则获得了法国大部分领土以及英吉利海峡两岸的一些岛屿。
吉耶纳,曾经是爱德华三世重要的收入来源,但经过多轮兼并已经失去了独立的排面。这也反映出英国国王生活的艰难以及法国国王收入来源的多样性。在阿基坦领地的吉耶纳与英国的关系长久以来一直紧密,就像莫斯科方面认定乌克兰是俄罗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英国人也认为吉耶纳是英格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样。然而,这种宗主和臣属的关系实际上很混乱。
德斯蒙德·苏厄德认为,吉耶纳在两国越来越集权化的进程中必然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即使当时爱德华三世没有因为苏格兰问题而手忙脚乱,罗贝尔也没有趁机挑拨离间,英法两国也无法避免因吉耶纳的微妙状况而发生冲突。当时的爱德华三世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苏格兰问题上,包括筹款。
在棉花帝国尚未建立之前,羊毛是纺织业生产的重要资料,对欧洲大陆纺织业具有重要意义。因此,一旦英国人开始实施贸易禁运,对大陆纺织业的影响将会非常巨大。此外,尽管英国在欧洲大陆拥有自己的领地,但对英吉利海峡的控制权并不构成优势。这或许也是后来英国在与法国对抗时,德斯蒙德·苏厄德提到英吉利海峡“终于”成为第二道防线的原因。
爱德华三世的财政问题在于整个国家都没有钱,而腓力六世的财政问题则是有钱但不在自己口袋里。这正是一个中央集权逐渐形成的阶段,即使是国王,也受到贵族和地方议会的制约。因此,在腓力六世这里,可以看到增税、使货币贬值、借贷等各种敛财手段的使用,与现代世界相比,差别并不大。所以,即使受制于苏格兰的爱德华三世还没有主张自己对法国王位的权力,腓力六世也开始暗中防备前度外甥。对此,德斯蒙德·苏厄德幽默地总结说,战争初期最大的戏剧化就是两个国王在摇摇欲坠的国土上拼命敛财备战的场景。
斯鲁伊斯海战是英法百年战争中的一场重要海战,发生在公元1340年6月24日。在这场战役中,法国海军受到严重的打击,使法军无法跨过海峡 。德斯蒙德·苏厄德认为这场战役看起来很重要,但又好像不那么重要。他认为英国人依靠这一战取得了战争的主动权。
百年战争爆发的另一个契机是因为欧洲诸国的封建体制在当时跟日益集中的王权之间出现了暗涌。既然爱德华三世会因为这个契机强调自己对吉耶纳的权力主张,那么英国本土的各级贵族势必也会有自己的小九九——和法国不同,让爱德华更头疼的,显然是有很多羊毛生产商的英国议会。德斯蒙德·苏厄德说,百年战争带给英国最大的副作用是促进了议会权力的增长,一方面羊毛相关的税金是爱德华收入的来源,另一方面议会则掐着他的预算,羊毛商人在其中的位高权重,似乎已经暗示了为什么工业革命是从纺织业开始的 。
这段文字讲述了爱德华三世前期的胜利对士气的影响,以及他再次发起远征军时志愿者比重大大超出以往的原因。作者认为,这与爱国主义无关,而是因为在那个时代,随军劫掠是一种国际共识。文章还提到了英国舰队在十四世纪的那一场远征中,也把登陆点选在了诺曼底,当地人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英国人忽然出现,然后英国人也一路势如破竹,在接近索姆河的地方和腓力发生了一场混乱的大战,直到打完以后才懵懵懂懂地发现自己赢了。由此,让人忍不住暗搓搓的想,到底是世界上掌握最多单词且精通历史的人丘吉尔后来力主在诺曼底登陆,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暗搓搓辱法的意味,以此嘲弄巴黎和会时期穷凶极恶却在德国人入侵后绵软无力的盟友呢?
在这里,时间从英国人取得加莱的控制权开始被压缩。德斯蒙德·苏厄德轻描淡写地提到,在往后两个世纪里,加莱都将成为英国出入法国的门户——爱德华三世对加莱的围城似乎持续了将近一年,而率军来救的腓力奇奇怪怪地临阵退缩把所有的苦难都留给了加莱的军民,后者最终被爱德华全数赶出城并从英国本土召来了一批殖民者把这座法国城市变成了英国城市。爱德华赢得了克雷西之战议会也觉得钱花得真值由此可见打仗可比卖羊毛好赚。
那么这个时候为什么爱德华会接受教宗的干预而停战呢?毕竟被打得找不着北又变成穷光蛋的是腓力六世——德斯蒙德·苏厄德标注了不得不停战的理由1348年也就是爱德华三世拿下加莱的那一年黑死病在法国爆发很快越过英吉利海峡出现在英国两年时间据说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于黑死病这样的情况下谁都没有办法再发动战争了再一年腓力六世留下了克雷西的惨败和前所未有的领土面积逝世看起来德斯蒙德·苏厄德对他的评价相当高尤其是腓力成功让法国人意识到英国人的威胁这一点上
下一个十年的主角,变成了腓力六世的儿子约翰二世,和爱德华三世的儿子——大名鼎鼎的黑太子。德斯蒙德·苏厄德提到了黑太子对战争的热忱,也提到了十四世纪五十年代被困在谈判桌上的英法对抗。很明显,黑死病造成的灾难性后果困住了爱德华三世的野心落实空间,同样法国人也需要从克雷西之败、缺钱和瘟疫里活过来,所以拖延时间的可不只是爱德华三世,约翰二世同样需要对腓力六世的时代回过气来。想来谈判桌上的交锋估计很是无聊,于是德斯蒙德·苏厄德在这个环节重点介绍了英国人发战争财的具体操作,倒是,很耐人寻味。
劫掠本身是敛取财富的手段,却不是利润最高的——还记得德斯蒙德·苏厄德在开篇的时候提过,当时还是有那么一些骑士精神在起作用的,而且那些骑士精神跟亚瑟王之死里混乱的骑士风格截然不同。可是中国人有讲义不掌财,所以高尚品德对发财来讲没半点好处。爱德华时期最大的战争收入来源,其实也是会让当代人觉得眼熟的,那就是索要俘虏的赎金,甚至有专门寻找诸侯和贵族以此谋生的职位,似乎是叫捕手。至于爱德华本人,在赎金贸易里扮演了中间商的角色,从捕手那里低价买入俘虏,再收取赎金。
赎金贸易的利润如此之丰富,而成为了英国将法国看作某种“黄金之国”的重要原因,即便法国的战利品遍布英国,但真正吸引人上战场的,是“抓到头奖”而暴富的机遇——所以我是真的超好奇,查理四世如果知道自己传位给腓力六世这件事,会让法国变成英国的抓娃娃机,作何感想。赎金贸易进一步拉开了英法两国在克雷西之战后的财富差距,也给了爱德华信心重启战事,黑太子终于有机会燃烧他对战争的热情了,他领兵两千六,血洗了六百英里行军路线的全部城镇——它们可以交给法国国王的税收超过了半个英格兰。
德斯蒙德·苏厄德强调了这段操作并不是用来证明黑太子的残忍,因为作为战争的一部分,劫掠还有更高层的意义,那就是通过破坏税收来源来截断对方的财路。可是另一方面,黑太子的操作也刺激了法国人的激愤,让约翰在议会争取到了新的战争税。这一段的战争描述的有点混乱,不过法国方面的奇耻大辱倒是写的明明白白,好不容易集结大军的法国国王约翰二世,被黑太子俘虏了。德斯蒙德·苏厄德详细描述了作为吉祥物让黑太子获得了展示风度舞台的场面,怎么想都觉得尴尬。
约翰二世的结局很有趣。他的赎金给法国财政带来了沉重负担,而爱德华三世允许他回国之后,他竟然还以骑士精神自愿回到伦敦。德斯蒙德·苏厄德调侃地说,约翰二世在英国受到的礼遇似乎超过了他身体可以负荷的程度,所以他后来选择“回到”英国,莫非是受不了法国的清贫?真不知道最后客死异乡的约翰二世有没有听过乐不思蜀的故事。于是爱德华三世和黑太子迎来了第三个法国国王。那位被迫卑躬屈膝的王太子在成为法国国王之后,发出了“去他的英国国王”的咏叹,真是有意思。
查理五世接手的法国是一个烂摊子。德斯蒙德·苏厄德对他的描述让我想到加藤阳子笔下的蒋介石——本身并没有过人的长处,却十分擅长把有才华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加藤的惊叹落脚处是蒋介石和胡适,后者对中日战争的洞见确实让人瞠目结舌。而德斯蒙德·苏厄德对查理五世勉为其难的赏识,则表现在对他“想象力”的描绘上。查理五世登基的时候,战俘法网的赎金还没有缴清,但是他的战时财务主管还是确保了军饷的按时缴纳,同时这位年轻国王还改革了作战方针,而后者起到了一举两得的功效。
在查理五世成为新任法王的时候,面对的一个重要困扰就是匪兵,也就是所谓的自由雇佣兵团。查理五世在腓力六世曾经用过的费边战术的基础上,把无赖的程度又提高了一个级别,即焦土加游击。显然,按照当时所谓骑士精神的做作,那些贵族们完全没有可能挑起指挥游击战的大梁。以此为机缘,查理五世“不拘一格降人才”,提拔了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尤其是擅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匪兵。这一段的战事同样描绘得有点混乱,当然也不排除是战争本身就打得很混乱的关系,亦或是身为英国人的德斯蒙德·苏厄德不太愿意对法国占上风的阶段多说。
实际上,在这个关键时刻,英国正面临着一个尴尬的局面,类似于朱元璋去世后将皇位传给朱允炆的情况(两人竟然在同一年登基)。爱德华三世终于离世,由黑太子的儿子继任。那么,十岁的理查二世所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呢?
德斯蒙德·苏厄德仅用一句话来描述这个时期的情况:“这次形势完全转向了另一面”。这当然是因为在这个阶段,英国的战绩并不理想,或许是因为双方都无法在战场上取得显著的优势。因此,德斯蒙德·苏厄德开始讲述战争期间社会流动性的故事。
从德斯蒙德·苏厄德的描述来看,他似乎感慨颇多,仿佛在叹息五胡乱华或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时代。例如,他认为只要士兵为英国国王努力服役,即使是最残忍的暴行也能被容忍。此外,他还提到许多在法国战场上服役的穷人后来成为了贵族。甚至在谈到战争中贵族的贪婪时,他并没有认为这让他们比自己看不起的中产阶级更加高尚多少。
然而,网上关于德斯蒙德·苏厄德的信息非常有限,因此很难判断他在整理这些观点时是单纯地忠于历史大背景,还是在某种程度上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情感。不过,既然爱德华三世自己都是赎金贸易的大中间商,贵族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14世纪末的最后二十年里,两位国家的国王都是未成年人。德斯蒙德·苏厄德暗示,这两个少年国王身边都聚集着“不怀好意”的长辈和“野心勃勃”的投机者。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气候原因,法国取消了入侵英国的计划。然而,德斯蒙德·苏厄德认为计划流产并非因为气候关系,而是因为法国人自己未能达成一致意见,更具体地说,法王及其身边的近臣未能说服其他领主和公国的主人参与战争。这里的描述让人感到困惑,不知道重点是法国的混乱、英国民族主义的崛起还是两国之间的仇恨。
理查二世的戏份很短,倒台的剧本也跟朱允炆的很像,大抵上都是青春期少年恨极了身边那些啰嗦古板的长辈,所以挖空心思想要收回自己的权力。然而,结果是朱允炆丢了南京,理查二世丢了金雀花王朝。稍微还记得金雀花王朝倒台的那些战争里,发生过公开处死贵族这种对于西方人来说实在是数典忘祖有失礼法的事情。结合百年战争前半程的社会阶层流动,那些旧的礼待俘虏的规矩,想来也是因为这些从中下阶层晋升补位的新贵族不谙老规矩的意思吧。反正金雀花王朝落幕了,兰开斯特王朝开始了,德斯蒙德·苏厄德说理查二世是真心想要跟法国议和的,所以这番改朝换代也意味着战争又要开始了(怎么那么像费迪南大公的遇刺啊)。
新英王亨利四世一出现就有一种智商碾压查理五世的即时感。他首先派人确认和法国的停战协议仍然有效,以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准备时间,扩大自己在欧洲大陆的影响力。这个时候,法国方面似乎从亨利四世的低姿态里嗅到了那么一些些微妙的气氛,于是乎觉得是时候拔掉吉耶纳领主是英国人这个眼中钉了——于是查理六世(似乎还是个神经病)把吉耶纳公爵封给了自己的儿子,而且差不多的时间线上,貌似还跟威尔仕国君勾搭到了一起。
德斯蒙德·苏厄德阴恻恻地说,法国又一次成为了最强大的西欧国家,下一秒又说查理六世只是个空架子。好吧,查理六世被夹在两个派系之间,日子不怎么好过,英国方面亨利四世又有点存在感欠奉直接下线。看起来,亨利五世的舞台,已经准备好了。这一章的名字叫做亨利五世和阿金库尔——后者是英法百年战争中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案例,所以德斯蒙德·苏厄德给了它足够的排面。但就好像之前发生过的那些混战一样,亨利国王和各自为政地方法国贵族之间的战事打得极为混乱,让人留下比较清晰印象的,是亨利国王用来十分熟手的石炮,以及他和多年前风度绰约的黑太子截然不同的对待俘虏的态度。
关于亨利五世的节节胜利,除了法国贵族们正忙着打内战以外,也有编年史作者认为英军在诺曼底人中散布的恐惧也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因为那些关于劫掠和暴行的消息,让处在亨利五世行军路线上的村落城镇的居民都逃走了。英军很快占领了一大片土地,就像英国人之前的经验一样,能逃跑的都逃跑了,没有逃跑的全无纠结地接受了英国人的统治。
德斯蒙德·苏厄德还阴阳了一把不知道当时有没有结束分裂的宗教界人士,他写道,教士们的神经则没那么脆弱,他们中的很多人成为了亨利手下有用的官僚。
诺曼底的占领对英国具有重要意义,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前文已提及,即使英吉利海峡成为英国本土的第二道防线,为亨利国王的新舰队提供充分活动空间。诺曼底的支持也让英国人感到惊讶,伦敦方面通过严酷的税收和强迫贷款压榨这片土地,使其为亨利国王的战争事业提供经济援助。德斯蒙德·苏厄德曾惊讶地写道:“英国人的统治是如此残酷,居然还在诺曼底维持了三十年。”关键在于,亨利五世用于维持这片土地统治的常备军最初有4500人,后来甚至减少到1500人。
然而,亨利国王并未因占领诺曼底而满足,他对法国王位的主张是认真的。在这段时间里,法国也经历了一系列不幸,内战混乱不堪,两位王太子相继夭折,不同派系之间的纷争仍在继续。遗憾的是,亨利五世去世时年仅35岁,新王亨利六世还是个婴儿。眼看一场围绕国王监护人和摄政王权力的争斗即将展开,一个伟大的人物出现了——他创造了亨利五世死后最辉煌的七年,成功建立了二元君主国,让婴儿亨利六世在事实上兼任法国国王,甚至还维持了相当神奇的巴黎人忠诚度。这个人物就是贝德福德公爵及其大将军索尔兹伯里伯爵。
之前读过英国办公厅的那本书,对索尔兹伯里印象深刻。作为贵族式公共行政人员的终章型人物,那位侯爵身上既有中古风度与傲气的夕照,也流露出不合时宜的忧郁和喟叹。那么在德斯蒙德·苏厄德的这本书中呢?他反复强调了贝德福德公爵对法国国土真挚的爱,并且非常努力地想要完成因英法战争的劫掠和匪兵成为一片荒芜的新占领土。关于这一点,我确实感到十分困惑。身为英格兰的重臣、巴黎和诺曼底的首席税务官,他对这片土地的“爱”究竟是怎样一种奇葩情感?
一方面,身为年幼国王在法国的代言人和摄政王,贝德福德公爵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竭尽所能从法国搜刮财富,为英格兰声势浩大的战争埋单。这一点在英国上下也得到了充分的共识。实际上,到了数百年后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胜国对战败国必须为战争埋单的认知也没有变化。无论是日俄战争后的日本,还是一战后的法国,尽管具体的执行可能受到具体情况的影响,但最初的意愿并无二致。因此,只要贝德福德公爵肩负着这样的重任,就势必要求他将搜刮到的所有财富都输送回伦敦。那么,他要用什么来爱巴黎和诺曼底呢?空洞的口号吗?
在这段文字中,贝德福德公爵试图与其他法国王太子敌对方拉拢,但没有达成任何共识。由于英占区匪兵横行,很难不让人猜忌各方人马是否在对方的势力范围搞事情。这种联盟的目的是什么呢?仅仅是纵容法兰西曾经的雇佣军在诺曼底和巴黎胡作非为,以衬托英格兰驻法行政办公室的劳碌和勤勉吗?此外,巴黎和诺曼底已经连棺材本都被刨出来 ,英国议会也不会再拨款,贝德福德依旧孜孜不倦以发动远征,这又是哪门子的爱?
索尔兹伯里伯爵认为当英法战争处于某种危险僵持的时候,社会流动性似乎因此关上了阀门——在贝德福德时期,所有的高级将领都是大贵族。不过德斯蒙德·苏厄德的视角和我略有不同,他认为是大贵族们的整体收入水平都下降了,所以迫使他们开源节流。而到了那个时期,打仗依旧是投入产出比最高,或者说最容易获得大额收益的操作。好吧,怀揣发财梦的军队,所谓的爱就更加无从说起了。
索尔兹伯里伯爵死于攻克奥尔良的前夜,德斯蒙德·苏厄德痛心疾首地描述让人很容易带入到英国方面的情绪。不过这个环节让人意外的部分是,和想象截然不同的圣女贞德。德斯蒙德·苏厄德笔下的圣女贞德裹着装神弄鬼的迷雾,像极了那个蛊惑人心的气候少女,透着各种邪门。德斯蒙德·苏厄德认为后来贝德福德下令处死贞德的决策令他道德有亏。那么为什么他又把贞德描写得那么惹人讨厌呢?还是说实际上这个女孩子在现实的历史里更加惹人讨厌?反正很谜。
几年后,贝德福德也在鲁昂死去,史家给了他极高的评价。据德斯蒙德·苏厄德说,多年后曾经有人想路易十一世提议毁坏贝德福德在法国的坟茔,结果被路易拒绝。看起来符合贵族定义下崇高的人总归是让人向往或被拿来充当道德标榜的。至于德斯蒙德·苏厄德援引路易十一的话:“在他生前无论我父亲或你父亲竭尽全力都无法使他退让一步......就让他在此安息吧......让贝德福德葬在我的领土内于我是一种荣耀。”
百年战争的起因是复杂的,包含国家间政治、经济、社会、国际关系等各种因素。尽管通常认为百年战争始于1337年,但在此之前法兰西和英格兰早已累积多年恩怨。
百年战争是一场长达116年的战争,参战方主要为英国和法国,以及后来加入的勃艮第。最终法兰西获得了胜利,结束了这场战争。
英法关系的复杂性以及英美关系的相似性,使得这两个国家在历史上的互动充满了纷争和敌意。百年战争对法国造成了巨大的灾难,英国入侵军、残留的匪兵以及法国方面窝囊的贵族共同构成了对英国的仇视。这种仇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简化为对英国人的负面印象,使得法国人将英国人视为残暴、贪婪的代名词。而在英国人眼中,法国人则被认为是从他们手中抢走吉耶纳的强盗。
在这种复杂的关系中,究竟是查理四世对王位继承人的选择导致了战争,还是与母亲关系糟糕的爱德华三世对王位继承权的虚张声势和对吉耶纳的执着引发了战争?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一历史事件,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分析:
1. 政治背景:查理四世时期的法国正处于封建制度的末期,中央集权逐渐削弱,地方势力逐渐壮大。而英国在这个时期正值玫瑰战争时期,王室分裂,政治动荡。这使得两国在政治上产生了一定的隔阂。
2. 宗教因素:当时的法国国王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而英国则是新教国家。这使得两国在宗教信仰上产生了分歧,进一步加剧了两国之间的矛盾。
3. 领土争端:吉耶纳地区位于法国和英国之间,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查理四世试图通过加强对吉耶纳地区的控制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而爱德华三世则坚决捍卫吉耶纳地区的主权。这使得两国在领土问题上产生了激烈的争夺。
4. 民族情感:长期的历史纷争使得法国人对英国人产生了深刻的敌意,而英国人也对法国人抱有戒心。这种民族情感上的隔阂使得两国在很多时候难以达成共识,甚至可能引发冲突。
综上所述,英法百年战争的根源可以追溯到政治、宗教、领土争端等多方面的原因。然而,正是这些复杂的因素共同促成了这场战争的发生。在历史的长河中,英法两国的关系始终波折不断,但也正是这种纷争使得两国在相互影响中不断发展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