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斯特罗姆与诗人李笠:一段跨越时空的诗意情缘
1985年4月,特朗斯特罗姆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当时的他还曾有幸受到诗人北岛的陪同,一起游览了雄伟壮观的长城。在北京和上海的街头巷尾,他留下了一首名为“上海的街”的诗篇,其中写道:“公园的白蝴蝶被很多读者读着。我爱这菜白色,像是真理扑动的一角。”这是他对当时中国的初印象,也是对中国文化的一份独特诠释。
2001年,诗人李笠翻译的《特朗斯特罗姆诗全集》在中国出版,为特朗斯特罗姆再次访问中国提供了契机。那时他已经因中风而坐上了轮椅,口齿不清,但对中国给予他的热烈欢迎感到非常惊讶。在2001年3月11日,我作为记者前去采访在北京大学举办的特朗斯特罗姆朗诵会,现场盛况空前,不断加座,最后连过道里都坐满了人,人数多达四五百人。这样的场面不仅出乎诗人本人意料之外,就连主办方也始料未及。
然而,不管其他人如何热情高涨地赞美他和他的作品,特朗斯特罗姆却整晚都没有说话,如同雕像般静静坐在那里,坚毅的面庞表情庄严沉静,一双异常深邃犀利的眼睛,用超脱的眼神看着一切,如同身在盛大的庆典之外。特别让人感动的是,朗诵会结束后,尽管行动极为不便,特朗斯特罗姆坚持用左手颤抖着为排队的每一位读者签名。他已经无力写下全名,只能写下姓名的两个首字母“T&T”。尽管签得很慢,但他始终没有放弃,给人的印象是一个特别倔特别有范儿的老头。
他对自己的诗作在中国有如此众多的忠实读者倍感惊讶,朗诵会之后,他请夫人莫妮卡向大家转达:“受到如此隆重的欢迎出人意料,语言不通这时候倒显出了妙处:那就是我不至于因此骄傲起来。”主办方后来请特朗斯特罗姆吃北京的火锅,当他听到鹅肠、黄喉、猪脑花这些动物身上的部位,感到很吃惊,但在其他瑞典客人皱眉推辞的时候,他却表示一定要尝一尝。特朗斯特罗姆到了中国以后,喜欢上了中国白酒,为了在喝酒时追求形式的完美,他们夫妇特地去买了一套八钱小玻璃盅。虽然喝酒让诗人变得放松和圆润,但喝到一定程度,再给他斟酒,他就会用手捂住酒杯,表示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