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神秘的、难解的谜团。然而当我们了解得足够多,仔细探究时,迷雾可能瞬间散去。以前看过一期《走近科学》,我对其中的“深夜里的恐怖怪音”印象深刻。某个村庄每天半夜三更都会传来怪叫声,全村人不敢出去看,胆战心惊地度过漫长的夜晚。
记者采访了许多上了年纪的村民,传说这里出没野兽,闹得人心惶惶。这部纪录片用了上下两集渲染,到最后呢,竟是村里一个胖子睡觉打呼噜!虽然我觉得《走近科学》老搞那些恐怖配乐和旁白来吓唬小朋友不好,但话说回来,它恰恰体现了现实中的人们探秘的心路历程——很多事初接触时感觉无比神秘,解开后就是特别简单、平常的一件小事。
我自己在写文章时也有这种感觉,无论多么神秘的案子,最后揭开的真相,往往都是平淡无奇的。很多读者会对理性的解释失望,他们还是宁可相信一些曲折离奇的或者阴谋论的解释。世界上很多事情显得神秘,不外乎几种情况:
一、 缺少信息:譬如一个女子在马路上神秘失踪,但我们连她往东南西北去了都不知道,又何来神秘可言?
二、巧合:譬如死者留下了几张神秘的扑克牌,对其意义众说纷纭,抓获凶手后才知道它们是随机不小心掉在那的。
三、人为因素:当事人因迷信、恶作剧、负气等原因,故弄玄虚,布下疑阵。
随着中国的监控摄像头越来越多,谜团也显而易见地在变少......但不得不说,我今天要写的这起台湾母女失踪案确实算得上离奇。我几年前就关注了。这次经过团队成员的实地考察,我们发现之前的许多媒体报道都是不准确的。
2008年1月的晚上,台湾彰化县的一个母亲抱着4岁女儿慌慌张张走进一栋居民楼,并进入电梯坐去顶楼。母女两人在电梯里脱去衣服和鞋子,离开电梯后便人间蒸发。我们多次前往案发地员林市调查,联络了失踪母女的家人,以及当年在大楼的亲历者,并实地考察了失踪大楼的所有出口和监控头。让我们来探索下这对母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01.当事人
本文故事主人公名叫刘慧君,2008案发时37岁,家在彰化县社头乡,和丈夫共生育两女一男。刘慧君家境不好,初中毕业后,就去台北学美发。她年轻时长得漂亮,有不少追求者。她母亲帮她在老家定了一门亲事。男方家境优越,有田有钱。刘慧君回老家结婚后,和丈夫住在一栋三层楼的独栋屋内,平时就在家带孩子。但哪知道她的丈夫不好好做事,还有酗酒和家暴的恶习,两人一度离婚。
彰化乡下的观念相对保守,离婚在这个地区通常会受到异样的目光。或许正因如此,再加上她丈夫发誓戒酒,终于使得刘慧君同意了复婚。然而,事实证明复婚并未改善两人的关系,丈夫仍沉溺于酗酒,夜夜笙歌。据她的家人透露,在案发前几天,刘慧君的精神状态似乎变得不太稳定。
2008年1月19日案发前一晚,刘慧君与丈夫再次发生争执。2008年1月20日下午两三点,刘慧君带着四岁的女儿骑摩托车离家。她先去了距离家约三分钟车程的娘家,但不久便离开。晚上八点多,她突然出现在员林市的财经大楼,距离社头乡约七公里。她的家人和朋友此前并未听说她与员林市的任何人有过交往。
2008年1月20日晚上九点左右,刘慧君将摩托车停在财经大楼门口,抱着女儿匆匆进入大楼。这时,正好有一家住户的女儿在门口等朋友,目睹了这一幕。由于当晚六点保安已下班,这位十几岁的女孩成为唯一目击者,但双方并未交谈。
刘慧君母女进入大楼后直奔电梯。这栋大楼有两个电梯,为确保安全,从晚上九点开始到次日早上七点需刷梯禁卡才能使用。母女俩恰好在九点前到达。刘慧君抱着女儿进电梯后,按下要去的楼层。随后,电梯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她先脱下自己身上的红色外套,再脱下女儿粉红色的外套,最后脱掉自己的拖鞋,将它们全都留在电梯地板上。接着,刘慧君身上只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色马甲,光着脚丫;而女儿则穿着格子毛衣。在整个过程中,刘慧君不时盯着电梯上的数字,动作匆忙,表情显得焦虑。
电梯停在顶楼十一层后,刘慧君再次抱起女儿走出电梯。十一层出电梯后,有一左一右两个摄像头。背对电梯站的话,左手边的摄像头拍到她朝左转,随后进入了右手边的楼梯间。从此以后,刘慧君母女便消失无踪。
保安第二天上班后发现,在一楼楼梯间外有一双散落的女鞋(可能是被其他居民踢到电梯外),心生疑虑。他走到电梯里一看,发现还有两件衣服丢弃在电梯地板上。查看监控录像后,他才发现母女俩曾在夜间来到这里,并脱去了衣物。然而至今两人仍下落不明。
另一方面,刘慧君的丈夫寻找无果后报了警。四天后,保安又发现一辆摩托车一直停在大门外面无人开走。警方在调查车主身份后,发现它正属于失踪的刘慧君,方才知道她在失踪当晚曾带女儿来到这里。
十二年过去了,母女两人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她们的身份也再未被使用过。据我们了解,她们离家时并未带走证件、银行卡、手机等物品,但不排除她们衣服口袋里可能有一些现金。那么,刘慧君那天走进这栋大楼到底想去哪儿呢?
员林财经大楼总高11层,体积较大,与周围的矮旧房子相比显得有些突兀。它位于许多条路的汇集点,因此被当地人称为:“八条通”。这座地标性建筑曾是身份和收入较高家庭的居住地,但自从这起案件发生后,房价一直未涨,如今已落后于周围房价。那么,刘慧君那天走进这栋大楼究竟要去哪里呢?
11楼共有两户(实际上有四户,其中两户空置),左手边是一家佛堂,晚上只有一个女人看守;右手边是一家人力中介公司,晚上不营业。离开电梯后,左右各有一个摄像头,拍到她抱着女儿走出电梯后,立刻进入了楼梯间。楼梯可以通向天台,也可以通往其他楼层,我们并不清楚她是往上还是往下走。
天台没有摄像头。警察在天台的各个角落进行了仔细搜索,查看了变电箱、消防通风口、上锁的水塔等设施,但并未发现母女俩。唯一靠近的那栋楼只有三、四层楼高,中间还隔着一条防火巷,母女两人不可能跳过去。而且还有一个摄像头对着那条防火巷。
三楼到十楼是居民住宅区域,每层有四户人家(三楼只有两户,其他都是四户),但都没有安装摄像头。二楼过去是商家,但案发时已经空置并上锁。那层没有摄像头,也没有通往外面的出口。地下一层是一个桌球房,案发时还在营业,通常会营业至晚上11、12点。1月20日是周日,由于第二天是工作日,晚上9、10点时客人应当不多。地下二层是停车库,有几个窨井盖,也已经检查过了。而且那几个盖子非常重,一个女子很难提起。
警方花了一周时间仔细查看了大楼内13个摄像头的画面,但仍未发现母女二人走出去的身影。这是否意味着她们仍在楼内呢?随后,警方与家属一起,从母女最后现身的十一楼开始,挨家挨户地进行敲门查访。由于没有搜查令,他们只能口头询问,但没有一户居民声称见过或者认识她们。
也有居民认为这件事并无离奇之处,她可能是从某个未被摄像头拍摄到的出口离开的。还有一些附近居民责怪保安过度反应,认为看到摩托车后根本不需要报警。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这栋楼到底有哪些可以直接通往户外的出口,以及这些出口是否都设有摄像头覆盖吧。
现在我们已知这栋大楼二楼以上都是没有出口的,只能往下到一楼、负一楼和负二楼,才能走出去。首先,她们不可能从一楼大堂出去,因为一楼的出口只有一个,就是正门入口,也是母女走进来的地方。大堂当年有四个摄像头:门外的两边柱子上各有一个相对,走入大堂后,保安柜台的外侧有一个朝向大堂内,保安柜台上方有一个。所以不管如何,她们只要从大堂出去,一定会被四个摄像头拍到。这不可能是她们离开的通道。地下一层是一家桌球房,当年还在营业。彰化母女可以通过楼梯间从天台下到地下一楼。由于楼梯间口没有摄像头,所以无法确定她们是否到过这一层。假设她们到了这一层,可以不去其他楼层,直接到户外吗?可以。主出口就是走另一个专用楼梯上到店面外的大街上。但是,这个出口也有两个摄像头:一个对着专用楼梯下端(当时可能坏了),另一个对着楼梯上端的卷帘门。她们如果通过走这个楼梯到了大街上,一定会被拍到,所以可以排除。但是桌球房还有一个隐蔽的出口,这是以前媒体报道没有提到的。在一间空调机房内,有一把固定在墙上的直立式防火逃生梯可以通往一楼地面,出来就是大楼后面的户外了。这个逃生梯以及出口没有摄像头覆盖。所以,她们如果到了地下一层,要想走到户外而不被摄像头捕捉到,只能先进入桌球房的空调机房,再攀爬到地面外离开。地下二层是停车库,直接通向外面的出口只有一个:车子升降机。车子必须先驶上升降机,送到一楼,再从车库门驶离。这个升降机是有摄像头对着的,而且必须有遥控器才能启动。所以如果她们是从这里离开,只有一种情况,她们在车库某个死角坐上了别人的车,跟着车一起离开。另一个间接出口和地下一层那个直立式防火逃生梯是同一条通道。在升降机两侧有两个直立逃生梯,都是通往负一楼的空调机房。她们可以通过这个梯子,继续爬到户外地面。地下二层摄像头4个,其中1和4两个对着车子进出的升降机以及直立式防火逃生梯。但是,母女若从左边那扇门出来后,向下绕,走到逃生梯2,也可能不被摄像头4拍到。综上,不被摄像头拍到的离开通道只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