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总动员》(超人特攻队 / The Incredibles)是我最喜欢的动画电影(或许没有“之一”),曾经反复捧着DVD看了许多遍,各种乐在其中。在2004-2005年那会儿,“超级英雄”题材的电影还不像今天这般大行其道,能叫得上号的时鲜系列也只有《蜘蛛侠》和《X战警》,算是处于稳步上升期......
在此环境下,这样一部打着“超英”旗号实为家庭喜剧的动画电影,带给观众的新鲜感是无与伦比的——就像皮克斯一直以来给人的惊喜那样。老巴一家的日常《超人总动员》的内涵与元素都非常丰富,英雄末路、忆往昔峥嵘岁月、中年危机、成长的烦恼、追求幻梦和认同感等等等等,大到社会责任、舆论思潮这样的繁复议题,小到家庭琐事、日常拌嘴这样的生活困扰,该片都有相当不错的趣味展示和思想深度。
而多年以后,《超人总动员2》给我最棒的惊喜——它居然接着上一部结尾拍下去了!现实中的人都已经长大十多岁了(比如我从高中生变成了奔四大叔),而影片中的老巴一家,仍像当年一样风采不减。这种感觉,就像是影片在十多年前按下了暂停键,等到十多年后,它又自然而然地按了播放键,继续播放。【还是不忘加一句“下文剧透预警”~】
看完电影后,就能明白两部电影之间的“无缝连接”是多么全面。第一部的主题是“寻找自我认同”并“战胜自己”,鲍勃为了“最高职业理想”偷偷摸摸出去重操旧业,引发了之后一系列故事,直至影片结束,超级英雄活跃在世人面前仍属违法行为;第二部则在上部的基础上,又添加了替“超级英雄”群体正名、为孩子树立正确榜样等要素,而且与时俱进地选择“橡皮女”海伦作为主打明星。女主外、男主内,这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女权风潮”——但导演布拉德·伯德真没这个意思......
按照伯德的话说:“从小我妈妈就是个很有自我意识的女性,耳濡目染之下,我觉得海伦掌舵这个点子对我而言再正常不过,没有特别要迎合当今现况。”他强调《超人总动员2》并不是因为舆论压力才让女性领衔,反倒是源自艺术创作者的一种反叛心态,伯德一句话点明了他的再简单不过的创作初衷:“其实就是想怎样最能整到鲍勃。”假若把两部《超人总动员》看成一体的上、下两集电影,故事就没任何违和感了:上集鲍勃出去浪,下集该轮到海伦了。
鲍勃是一个决心支持妻子的家庭事业、自以为带孩子容易、大包大揽下“家庭主夫”责任的人。然而,在三个各有问题的孩子面前,他却被虐得精疲力尽、身心憔悴。
小倩情窦初开,想谈恋爱,却不断因家庭原因受到阻力。小飞则需要学习辅导,但鲍勃的知识储备和学习能力总跟不上。而超能力层出不穷的小杰更是“终极问题婴儿”,要带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身负十八般武艺。要管好、教育好这些孩子,远比打击犯罪难上千百倍。
值得一提的是,老巴一家五口子的超能力都对应了他们的基本人设和性格特征:鲍勃力大无穷、碎金裂石,海伦是低配版“橡胶恶魔果实”能力者,伸缩自如,什么位置都能适应,小倩能隐形还会释放立场,典型的防御型辅助,小飞是“快银”式的速跑者,干什么都雷厉风行,至于小杰......目前显示出来的超能力至少有十几种了,而且还没达到上限,这也对应了他尚未懂事、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未来。
本片除了老巴家五人和“酷冰侠”卢修斯外,还多了许多超级英雄——“超1”到“超2”的技术进步已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在这方面得到了充分体现。尽管如此,影片依然把塑造重点放在了巴小杰身上。于是,在第一部中还只相当于彩蛋/添头性质的小杰,在第二部里成为超能力集大成者,贡献了片中近8成(以上)的笑料。
“创意卖萌”最为致命,谁让人家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宝宝呢?本片的主线故事确实是个软肋,但并不该过于苛责主创方。从题材上来说,第二部相比起第一部肯定是吃亏的。当年“超级英雄”主题家庭片显得非常时髦甚至前卫,如今相隔14年却一脉相承了全部剧情,“惊艳感”肯定要打折扣,难免会有些稀疏平常的味道——但这仅仅是看上去普通。
平心而论,《超人总动员2》的内容绝没有过时。在“新鲜度”不如从前的情况下,本片在表现力上面下了许多功夫。再加上其叙述手法和趣味细节,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故事。当然,遗憾肯定是有的。比如反派,第一部里“因爱生恨”小迷弟扭曲三观的故事至今看来都很有意思,而第二部里迁怒超级英雄的女阴谋家就显得“脸谱化”多了。所幸,这些问题并没有影响到本片的整体质量。
《超人总动员2》的主线剧情虽然“略显平庸”,但并未影响到观众观感的脆爽程度。这是因为,虽然“超级英雄”只是一件绚丽的外衣、一种新奇的探究方式,但它的核心卖点依旧是温馨、快乐、感动的合家欢。说到这里,我不禁想到了电影开头贴片播放的动画短片《包宝宝》。这部短片讲述了一位母亲把对儿子的感情投射到包子上的故事,从柔弱时呵护成长,到长大后的儿大不中留,母亲宠溺疼爱、患得患失、自私盲目等心情都跃然纸上,作为国人可谓深有感触。
在我们的文化语境下,家人之爱往往是含蓄无声的,一点一滴尽在无声中。而在老巴一家身上,我们看到了温情的展现方式大相径庭,却又殊途同归:永远不变的是“家庭”的本质,无条件、无保留的爱。就好比鲍勃的经历生动形象地告诉我们:在家庭教育中,父亲的角色每每缺失,该弥补时硬着头皮也要迎难而上,做不好没关系,因为想做好实在不易,但只要能让孩子感受到你的真心,那你便是成功的好爸爸。
此外,影片的配音演员也是一大亮点。包括鲍勃·奥登科克/温斯顿、乔纳森·班克斯/瑞克等人,作为一个《绝命毒师》&《风骚律师》粉简直太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