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乔,我听说有个戴眼镜的红色外交官在我们的街区迷路了,差点被老约翰打,还是你帮忙劝开的?”粗鲁的声音从乔森耳边传来,让他本就在炎炎夏日中昏昏欲睡的心情更加烦闷。尤其是在乔森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前提下,对于这个性格粗鲁的室友更是有些排斥。
“嗯,的确是这样。”但没办法,对于这个性格粗鲁,但也比较直爽的室友,昨天还借给自己三百美元的乔森仍然愿意用华人谦逊的态度来回应他。顺便拿起床头上有年轻女孩火爆身材轮廓的杂志,直接盖在自己的脸上。权当是听不着看不见。
“我和你说,乔,你可是正儿八经的美国人,资本主义的大学生,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华裔公民,最好和那些人保持点距离。”就在这时候,那个原本还带着几分担忧的粗鲁声音的主人也来到了乔森的身边,哗啦一声拉开了那用亚麻布缝制而成的厚实窗帘。
同时那粗鲁的声音还在嘟囔着说道:“不过在咱们街区是没问题的,很少有亚洲人来这边,当然除了你,乔,不过你应该照射一下阳光,广播里说对身体好。”
“是的是的,明白明白。”乔森还躺在自己的床上,闭着眼睛满脸无奈。现在他的脑子很乱,想要静静。
“哦!法克!乔!你竟然有最新的花花女孩的杂志!你这个狡猾的亚洲人!”这时候,那个来到窗边打开窗帘的粗鲁声音顿时带起惊叫,随着快步接近的脚步声,原本盖在了乔森脸上的那个杂志顿时被人一把给拿起来。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那带着些许颤意的嗓音和吞咽唾沫的嗓音出现:
“我最喜欢的小蛋糕竟然出了最新的照片!喔喔喔!还有我喜欢的小巧克力餐点!上帝啊!那种带有光泽的巧克力肌肤是我最喜欢的那种!”于是乔森睁开眼睛,具有典型的亚洲人色彩和些许欧洲人轮廓的脸上满脸无奈。被窗外刺眼的阳光照射得痛苦面具般无助。当然最关键的是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九、身材极为魁梧、看着就两百多斤、才二十岁就满脸褐色络腮胡、仿佛一头胖熊的白人男子,让乔森极为痛苦。
“不能动怒,要学会华夏的谦和。”乔森摸了摸自己上衣口袋里剩下的那些小面值美元,对比了一下双方的体格差距,以及想了想自己还没有找到工作、生活费已经接近枯涸的现实,还是强行露出一个笑容对面前这个叫迈帕克的德裔青年说道:“这是我从雷斯那个狗娘养的家伙那摸来的,如果你喜欢的话,好兄弟之间互相慷慨分享那也是应该的。”
“我的兄弟,乔!如果是狗娘养的雷斯,那我应该感谢他慷慨的分享!”迈帕克此时正快速翻阅杂志,那因为七八天没有修剪过的络腮胡已经快贴在杂志上了。
听到乔森的话,他激动地抽出双眼,粘在杂志上的部分也随之离开。
咽了口唾沫,想起自己为何而来。
对躺在床上,用右手遮住额头挡光的乔森叮嘱:“小心点,麦卡锡的那群走狗一直都很有影响力。如果你和他们接触太多,就会惹上麻烦。”
“我知道,谢谢,兄弟。”乔森应声,眉头皱得更紧。
“看你这样子,是想好好休息一下吧。乔,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迈帕克合上杂志,从乔森床头柜上拿过一卷卫生纸夹在腋下,走出房门,关上门时语气严肃:“我去趟厕所。今天中午吃的玉米粥可能有点变质,肚子不太舒服。下次晚餐吃不完的话,就不应该当第二天的午餐。”
“嗯。”乔森只是平静地回应。迈帕克关上门后,公寓套间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落向墙边书桌上挂着的挂历,显示1977年7月的年月,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美国,1977年,70年代?!”乔森喃喃自语。
刚才的吵闹让他头晕目眩,现在又多了一些东西。
“我叫乔森,21岁,美国纽约第二代华裔。父亲也是华裔,母亲则是南亚华裔和欧裔混血。两年前,父母因意外去世,大学生涯一塌糊涂,还欠了巨额助学贷款。唯一庆幸的是已毕业,但还没找到工作。”乔森机械般地呢喃。
然而,他还没说完这些话,紧皱的眉头已无法缓解头晕目眩的感觉,被迫伸手捏住眉心。
脑海中仿佛多了一些东西,下意识地说:“我叫乔森,42岁。22岁时大学毕业从事电话销售岗位。34岁时来到集团销售副总的地位,却因不满潜规则而得罪甲方被全行业封杀,辞职考公。35岁时顺利上岸,36岁时参加选拔进入市商务局。40岁时凭借丰富的招商经验晋升为副局长,41岁时担任市商务局党组成员。”
然而,当他说完这些话时,乔森愣住了。
因为这两段话并非同一种语言。
乔森突然发现他能说两种语言,一种是标准的略带纽约腔的美式英语,另一种则是略带鲁地风格的普通话。
“等等,这不对劲。”乔森脸上的痛苦表情愈发明显,额头上冒出了虚汗。他试图回想自己是谁:“我是乔森,没错,我是乔森......”
在他的口中,英语和汉语交替出现,且英语词组和汉语词汇没有丝毫差错,完美地表达了他想表达的意思。然而,此时乔森已经无法继续思考,精神因为脑海的胀痛而昏沉。
他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穿越?”
但还没等他细想,来自脑海的昏沉感最终让他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