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年前,《黑客帝国》电影上映时,大多数人可能只是将计算机模拟的世界视为一种科幻概念,一笑了之。然而,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严肃地思考:我们是否生活在一个由超级AI模拟的世界里?甚至马斯克曾给出一个概率:我们生活在所谓的真实现实中的概率只有10亿分之一。

这个观点最早源于亚当斯的《银河系漫游指南》。为了帮助老鼠们寻找生命、宇宙及一切的终极答案,自称宇宙第二的电脑深思运行了750万年,却只得出了一个简单的数字“42”。为此,它不得不为老鼠们重新设计了一台宇宙第一的超级电脑,来寻找这个终极答案的问题。这台电脑将运行1000万年,连有机生命都会成为它操作母体的一部分。而这台电脑就是——地球。

1999年上映的《黑客帝国》则彻底地告诉我们,人类世界只是计算机模拟创造的虚拟世界,而现实世界实际已踏入到2199年。所有人类的感觉——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包括心理都是模拟出来的,甚至连死亡都是模拟的,只是为了让尸体成为计算机矩阵的能源。只要你坚定信念,相信世界不是真实的,就可以打破模拟世界中束缚人类的各种物理现象,比如万有引力和摩擦力等等,从而做出躲避子弹,空中悬停,一拳将人打飞数十米的动作。换言之,我们都是被机器囚禁在虚拟世界中的囚徒,只是自己无法察觉而已。

牛津大学哲学家尼克·博斯特罗姆(Nick Bostrom)在2001年发表了一篇论文,提出了模拟假说(Simulation Hypothesis)。据说他此前未曾看过《黑客帝国》。他的假说认为,一台和一颗行星质量差不多的非常先进的超级计算机,每秒可进行10^42次运算,能够运行人类世界规模的模拟计算,可以模拟人类的整个历史,包括所有人的记忆、思想和感受。博斯特罗姆提出了一个三难选择,认为以下三个命题中必有一个为真:

1. 人类文明发展到后人类时代(即能够运行高度真实祖先模拟)的几率非常趋近于0;

2. 后人类文明有兴趣模拟其进化史的几率非常趋近于0;

3. 与我们有相似经历的人类,其生存在模拟世界中的几率非常趋近于1。

根据这个逻辑,博斯特罗姆认为,我们几乎可以肯定是生活在计算机模拟中的角色,所有人类及整个物理世界,都是超级计算机硬盘中的数据。

人类已开始模拟现实

2016年,特斯拉和SpaceX公司创始人、宇宙狂人马斯克在一次电视谈话节目中表示,我们生活在真实现实中的可能性只有10亿分之一。博斯特罗姆关于我们生活在计算机模拟中的假说可能是正确的。如今,人类已经开始进行模拟,例如电子游戏。40年前的电子游戏仅包括非常粗糙的点和方块图形,而现在已经有魔兽世界、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等。如果我们继续改进技术,很可能就无法区分现实与虚拟世界了。当然,也有科学家认为,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虚拟世界里,我们将无法了解外面“现实世界”的物理定律,从而永远无法弄清楚我们是否生活在模拟世界中。这是多么悲观而又悲惨的想法啊!

给所有人带上项圈

最近,博斯特罗姆在加拿大温哥华举行的TED 2019年会议上再次提出了一个令人恐惧的观点:人类将会被自己创造的技术摧毁。拯救我们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人工智能在全球建立大规模监控系统。博斯特罗姆这次提出了“巨瓮理论”,认为人类正站在一个装满白色、灰色和黑色小球的巨瓮前,每次取出一个小球都会推动人类文明的演化。白色的小球代表有益的想法,灰色的小球代表有害的想法(如制造原子弹等),而黑色的小球则代表破坏整个文明的想法。黑色小球只有一个,但它一旦被取出来就无法再放回去,因为它将摧毁整个人类文明。我们之所以还没有抽中黑球,只是因为我们一直很幸运,还没有发展出摧毁自己的技术。为了避免这种技术的出现,必须通过人工智能进行大规模的监控,让所有人都戴上项圈或标签,以便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进行监控。

博斯特罗姆还悲观地认为,无论如何,人类文明面临的只会是失败。

生命宇宙及一切的意义

好吧,不得不说斯特罗姆的观点确实骇人听闻。尤其是在现在这个人类几乎没有隐私的时代,全球性的大规模监控是否意味着要把人真正变成机器的奴隶?一旦人工智能觉得冰冷的金属才是文明未来的希望,决定消灭我们的有机身体,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逃呢?那些自以为这样做是在拯救人类或推动文明的人,难道真的一点也无法察觉到自己的愚蠢和罪恶吗?人类真的注定要自己毁灭自己吗?

在这个巨大的虚拟现实中,我们可能会发展到某个阶段的子孙后代,为了模拟生命演化史而创造的虚拟世界。然而,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一旦拔掉插头或断开电源,可能就什么也没有了。也许这些所谓的子孙后代,就是那些冰冷的机器生命也未可知。

回顾地球生命演化的历史,从数万年前尼安德特人和我们的祖辈云雨交欢的时候开始,他们可能从未想过自己的族群根本就不会再有未来。在地球生命的演化过程中,99%的物种都已经灭绝,剩下的都是自然选择或者说足够幸运的胜利者。失败者都已经走进历史,或者成为地层里深埋的化石。目前在世的这些生命,终有一天也会被其他生命取代,走进地球的历史或成为化石。那么,未来有机生命也好,人工智能也好,对我们而言有什么意义呢?毕竟恐龙知道它们会被人类取代又能怎样?

在这个问题上,我突然想起中国古代的庄子,他可能是第一个察觉到人类生活在虚拟现实世界的人。庄子曾讲述过一个故事: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然而,当他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还是庄周。于是,他陷入了极度的困惑和痛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变成庄子的蝴蝶呢,还是梦中变成蝴蝶的庄子!

这个故事似乎在暗示着,庄子意识到了自己生活在一个虚拟的现实世界中。尽管他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是蝴蝶还是庄子,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个世界的思考和探索。正如庄子所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这句话意味着,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知识却是无穷无尽的。我们应该珍惜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