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中国》采用纪录片内容团队搭档电影呈现团队的制作模式。摄制组采用去剧情化、纯纪实的方式进行拍摄,追求的是一种历史仪式感。该片所追求的大写意,更符合纪录片的真实创作。《中国》的视觉呈现主要分两种:一种是实景拍摄,一般是人物在山林之中,摄影与打光都呈现一种油画的感觉;一种是搭景拍摄,布景与人物表演象征意味十足,更接近舞台剧风格 。

《中国》全片以5.9K摄制、4K成片标准,每秒50格的升格拍摄,拍摄设备的选择尤为重要。因早前受邀参与了佳能全画幅电影机EOS C500 Mark II的测试片拍摄,罗攀对这款摄影机印象深刻。它与常规使用的电影摄影机不太一样,“画面偏冷色调,但画质尤为细腻,能够进一步强化仪式感,这是这个片子特别需要的。”

于是,《中国》摄制组选用了佳能CINEMA EOS系列的产品,包括EOS C500 Mark II、C300 Mark III、Sumire电影定焦镜头和DP-V2420参考级监视器。据佳能(中国)专业品市场部负责人闫真阔介绍,EOS C500 Mark II作为全画幅电影机,搭载了5.9K全画幅CMOS影像传感器以及DIGIC DV 7新影像处理平台,在提高了画质的同时提升了诸多基本性能,比如支持在小型机身内实现机内记录Cinema RAW Light格式,给后期留下了更大的调色空间。

《中国》中有很多夜戏场景,暗部细节展现得非常细腻,这就是得益于EOS C500 Mark II的超高感光度。该机型的感光度最高支持ISO 102400,可以在肉眼难以确认被摄体的黑暗环境下进行拍摄,并通过更新的成像系统,实现了高感光度时的低噪点效果。

作为《中国》摄制组使用的两种主要摄影机机型,在相同镜头焦段下,全画幅电影机C500 Mark II的画幅会更大,画质也更好,但C300 Mark III的升格技能会更强。罗攀希望“所有的历史场景仿佛一幅幅卡拉瓦乔的油画,隐秘在黑暗中的所有细节依靠观众自己的想象和意愿来完成”。从这个创作思路出发,《中国》大胆采用每秒50格的升格拍摄,相当于所有镜头放慢一倍速度,进一步破除了“真实”感,强化假定性,这让全片的视觉呈现实现了极致的写意风格。

5.9K全画幅CMOS影像传感器与具有平滑、柔和、虚化效果特性的Sumire电影定焦镜头搭配使用,可以进一步强化人物的行为仪式感,让观众更加强烈地感受到历史的厚重。而且由Sumire电影定焦镜头拍出的画面会增强梦幻感,这与摄制组追求的大写意风格相得益彰。

同时,在《中国》的拍摄现场,摄制组使用了DP-V2420参考级监视器,尤其是以高亮度模式进行画面监看时,可以确保拍摄场景布光的准确性。

“其实电影摄影机的技术革新不会那么快,彼此之间的差距也没那么大,找到最适合作品风格的就是最好的。”罗攀强调。

▍电影工业化流程

“虽然《中国》的首播平台是在电视和网络上,但其制作水准上完全符合大银幕的要求。”李东珅对这部作品的品质显得非常自信,因为除了使用业内最先进的电影级拍摄设备,《中国》摄制组从前期到后期都采用了标准的电影工业化流程和前沿的视听技术。

后期前置是标准的电影工业化流程的一部分,却是首次在纪录片领域得到完整应用。鉴于这是第一次全片采用佳能的新型全画幅摄影机拍摄成片,正式拍摄前,来自天工异彩的视效团队、调色团队、数字图像工程师(Digital Imaging Technician,简称DIT)协助摄影指导根据其艺术要求,深入了解了摄影机包括拍摄、记录、数据、存储、颜色空间等基本特性等,并测试弱光、强光、逆光、顺光以及多种镜头等,在完整色彩空间管理方案(OpenColorIO,简称OCIO)的颜色编码系统(Academy Color Encoding Specification,简称Aces)配置文件下进行了闭环测试设定,由测试数据得出基础参数,再给到数字中间片(Digital Intermediate,简称DI)环节无误后,形成流程模版,进而提前定制了专业的颜色查找表(Lookup Table,简称LUT)。

“像这种追求影调风格化的影片,非常需要后期前置和现场色彩管理的支援,也正因为有了后期前置,摄影指导在拍摄现场就可以看到近乎成片的色彩基调,这样灯光等色彩领域方面的参数也能够在现场即时作调整,达到最理想的画面效果。”调光师黄千说,“这个提前定制的LUT充分考虑了摄影机对复杂环境的表现,不仅有针对性而且具备实操性,便于项目在前期确定整体影调的风格,实现对画面的整体把控。”

在拍摄的全过程中,DIT工作组始终积极响应摄影指导的需求,解决各种技术问题,包括但不限于现场信号管理、颜色管理、数据安全管理、拍摄交接流程搭建等。“跟影像有关的工作都可以划分到DIT的工作中,时刻保持沟通很重要。”技术指导孙长勇总结。

“《中国》全片采用电影流程管控,”视效指导朱飞介绍,“我们使用了天工自主研发的大禹(DAYU)流程管理软件进行数据流程管理,实现对应环节数据自动化衔接,并使用了Maya、Nuke等电影主流制作软件,如中国盒子、铜人、地图等,都是分层渲染出来,通过精细调整,一点点打磨画面品质。”

在与主创沟通环节和拍摄的过程中,朱飞逐渐了解到画面追求假定性、写意感的风格,环境气氛像油画一样。因此,在CG地图镜头视觉效果设计上,他指导视效团队采用了青绿山水的中国画技法,手绘青山和城市,底色选择通透的淡黄绿,放在起伏的丝绸底纹上。黄河长江等重要地点用金线勾勒,最终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地图效果。

此外,片头的字卡采用金字呈现历史人物,象征永恒镌刻在中国历史上。主创们也像雨滴流星一样汇入历史长河里。片头的盒子设计了贵重好看的木纹,符合第一季内容的铜扣和花纹。金色圆盘加上烫金描红的中国LOGO,盒子打开后观众便可以开始欣赏正片。这些设计都体现了对细节的用心。

“地图制作非常复杂,也是最容易出错的内容之一。从解说词的不断修改,大量查阅资料进行故事版和概念图的设计,到专家对内容的反复确认,为了满足缩放制作了16K超高分辨率的底图,最后边界版图化繁为简的调整,再通过三维软件渲染分层,到动态元素合成,是很多人一起努力才最终解决的镜头。”视效指导朱飞表示。

用影像著史,成败取决于“视”和“听”两个方面。在《中国》中,声音系统也在实践同样的美学追求。为了迎合受众端不同的视听设备而制作了杜比数字5.1(Dolby Digital 5.1)声道数字环绕声版本,做到了与国际顶级纪录片接轨。同时预告片和部分片花还在杜比认证的全景声混录棚(Dolby Atmos)制作了全景声版本,增强了沉浸式的视听体验,放大了观影情绪。

由于全片画面进行了升格拍摄,历史长河的流动感跃然眼前。为了契合画面的这一创新设计,周涛、何炅的解说词除外,片中每一个声音元素都经过了很多变调、延时、均衡等音频效果器的特殊处理来拉开时空距离。声音指导张艺竞表示:“我们使用的是Pro Tools数字音频工作站RX4的整套声效处理器,是全球声音制作的最先进的标准平台,主要优势体现在频谱分析、设置空间感等层面。”

由于全片除了解说几乎没有几句对白,流动的写意慢镜头让情绪色彩变得尤为重要。因此,张艺竞带领声音团队创作精准频段的声音元素去强化叙事情绪,潜移默化地引导观众达成共鸣。这些声音元素大部分是画外空间(画面中看不到),为了丰富叙事和规定情境还有人物心境去设计并创作的。

《中国》是一部由李东珅执导的纪录片,该片在声音设计方面也下了不少功夫。据介绍,片中所有有声源声音元素也都刻意避开写实的风格,在不违背真实的前提下都进行了情绪设计,通过强化、变调甚至改变它的物理属性等技术手段进行了渲染。

第12集讲述了自由、多元、包容又伟大的唐朝,在描写西市繁华的段落时,拍摄画面以白色大屏为背景,声音的创作空间变得无限大,所以在不干扰解说词清晰度的情况下,声音团队重塑了大唐西市的声景,驼铃、马车、霍特商人的吆喝、国外使者的言欢、女文人自由的笑声、青楼女子的笑声等这些只属于大唐盛世的声音特质。